天還未亮,桓澈的梨雪園裡便響起了一聲清喝,李氏掀翻了桌子,嚇得跪了一地的婢女們神情顫顫。
“我兒去哪兒了?你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願回答?”她問。
被點名問到的婢女幾乎要哭出聲來,戰戰兢兢的哆嗦了半響,才答道:“夫人,郎君是帶阿虞一起出去的,奴只聽他們說,說要去見一個人。”
“去了哪裡?見什麼人?”李氏又問。
婢女顫抖著聲音吞吞吐吐答:“不……不知,他們沒有說,奴不敢問。”
李氏聽完蹙緊了眉頭,正要發作,那婢女忽地又眼睛一亮,連忙說道:“不過,奴聽阿虞說了一句話,她說……她說這個人郎君一定要見,因為他對郎君來說很重要。”
李氏的臉色煞時一變,那即將要爆發出來的怒氣也霎時間壓制了下來。
去見一個人?很重要的一個人?
會是誰?
李氏的臉色越加蒼白。
一旁的僕婦見她神情大變似有憂懼,不禁問道:“公主,你怎麼了?”。
李氏呆呆的沉吟了半響,才忽地問道:“現在外面都在傳什麼,你知道嗎?”
僕婦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變得極為擔憂而無奈。
“知道的,他們說,大司馬請旨為六郎君賜婚,不過,他們還說,此事因為謝御史安石公也為其侄兒請旨賜婚而壓了下來。”
李氏神情悲慼,搖了搖頭。
僕婦又道:“他們還說,大司馬如今屯兵白石,有逼迫朝廷之意,大司馬隨時……都有可能起兵造反……現在健康城已是內外惶懼,人人自危……”
李氏依舊搖了搖頭。
“不,不,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忽地,她喃喃道。
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那最重要的是什麼?
“快去,快去將澈兒找回來!”李氏忽然喝道。
……
鹹康八年的四月十五日,這是一個足以讓人銘記上數十年的日子,雖然健康城中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卻已是暗潮湧動,健康城中計程車子們已大都不敢外出走,但卻並不能阻止風聲傳出,流言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