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莊的戰鬥演化成了絞肉機一般的殘酷。
空降團和日軍第65聯隊展開逐屋爭奪的巷戰,日軍每前進十米,往往要付出五到十人的傷亡。
1營快要拼光,一個一千人的營級單位,只剩不到兩百人。
黃傑和戰友躲在被炸彈燻黑的二樓,將黑洞洞的槍口伸出去,鎖定了七頭正在透過街道的日軍。
黃傑的指尖輕輕釦動扳機,七聲沉悶的槍響幾乎同時響起,街面上的日軍應聲而倒,血花飛濺在青石板路上,與泥濘混雜。
硝煙未散,黃傑與戰友迅速換彈,他們的呼吸粗重而急促,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滿是灰塵的木板上。
街角處,又有日軍小隊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刺刀在微弱的陽光下閃著寒光,一場新的生死較量即將上演。
鬼子反應的很快,他們已經被空降團打怕了,直接拉來了擲彈筒,對準黃傑所在的樓層發射手榴彈。
五枚黑乎乎的手榴彈落在黃傑旁邊,被一名空降團的戰士發現,義無反顧的用自己的身體撲了上去。
隨著爆炸聲落下,這層樓被炸塌,而那名撲雷的戰士被炸的血肉模糊,生死不明。
黃傑的大腿被一根斷裂的木頭刺中,腦袋暈乎乎的。
模糊之中看見了正朝他們衝過來的鬼子兵。
黃傑清楚剛才要不是那名戰士以肉身硬抗手榴彈,他們全部都會被炸死。
而且以現在自己傷的情況,在巷戰環境下得不到及時救治,犧牲只是早晚的事。
黃傑撕下自己的臂章,滿是血水的手緊握著那張照片,咧嘴一笑。
彷彿又想到了入伍前,未婚妻送自己參軍時不捨得眼神。
入伍後新兵訓話的畫面一一閃過,軍長曾和他們說過一段話。
“這場仗我們必須打,不光是為了我們這一代,更是為了你們的後代,國家已經到了亡國滅種的危險階段,如果我們不挺身而出,那麼你們的家園會被戰火燒成灰燼,你們的小孩會成為鬼子刺刀下的亡魂。
鬼子會爬上你們的炕頭,睡你們的女人……”
黃傑咬了一口舌尖,讓自己儘量保持冷靜。
槍在剛才的爆炸中被掀飛,只剩下身上的兩枚手榴彈。
離他最近的鬼子已經來到近前,黃傑咬著牙爬了起來。
作為第1軍的一員,他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鬼子發現了他,果斷扣動扳機,尖頭子彈穿透黃傑的身體。
頓時,黃傑感覺渾身輕了不少,意識也在快速渙散,不過在臨死前的最後一秒,黃傑拉響了腰間的兩枚手榴彈。
這幫鬼子為了報復空降團,挑著明晃晃的刺刀對著黃傑的屍體進行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