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紅旗轎車裡,陸臨松面色凝重,一言不發。
厲元朗也把嘴巴閉嚴。
一直回到家裡,厲元朗跟隨岳父走進他的書房,翁婿兩人才有機會坐下來交談。
躺在躺椅上,陸臨松感慨萬千。
“元朗,我和張景福握手時,能夠感覺出來他的無奈和傷感。”
“是的。”厲元朗點頭贊同,“勁峰同志與張景福握手的畫面,我十分有感觸。勁峰同志主動握手的動作,代表著張家子女可以安心了。”
陸臨松抬起胳膊摸了摸額頭,有感而發,“張至寶一個足夠了,況且寒啟同志剛剛離開,屍骨未寒,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做什麼。”
“你看到沒有,寒啟同志喪事規格非常高,明天還要舉行追悼大會。舉國上下要組織黨員群眾收看,降半旗致哀,停止一切娛樂活動一天。”
“寒啟同志是一個時代的符號,全國哀悼,也向世人展示我們是一個團結奮進、繼往開來的集體。”
“你剛才所說勁峰同志和張景福握手畫面,的確是給張家子女吃下一顆定心丸。”
“事情不能做絕,該給的還是會給。我們還有很多退下的老同志,不能傷了他們的心。”
“倒是張景福主動和我還有你握手,我認為他是觸景生情。自己父親曾經讓眾人仰視,如今駕鶴西去,他的子女從高處跌落到凡塵,還要看別人臉色行事。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們難以承受。”
“最主要的是,張家子女沒有從政,當初只顧著做生意,忽略了最為重要一環。”
“得罪我倒沒什麼,得罪你,指不定將來會怎樣。一朝天子一朝臣,誰也不能保證未來。所以,張景福是在這種複雜且矛盾心理下,做出最合理的舉動。”
厲元朗從岳父的話中,領會到深層次的意義。
張景福和張安祿的舉動,一個是從陸臨松身上聯想到他們自己。
另一個,他們不想得罪厲元朗。
四十多歲的副省級,將來前途發展到何種程度,誰也不好預測。
萬一發展好了,由此得罪陸家或者厲元朗本人。
於勁峰不追究,不代表他們就萬世太平。
只是受制於人,他們不得不做出拒絕陸臨松參加父親喪事的要求。
好在尚天河受於勁峰委派,居中協調。
如若不然,這個手能不能握在一起,還真不好說。
話題有些沉重,厲元朗話鋒一轉,提到陳子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