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黎子輝一愣,“厲委員不在藍橋了?”
高明化點頭,嘆息道:“我也是接到他發來的資訊,今天早上五點他就出發了。厲委員準是擔心我們給他搞歡送儀式,就悄無聲息的走了。”
這是實話。
厲元朗之所以把日期錯開,就是不想佔用大家時間,搞得轟轟烈烈、滿城風雨。
一個是分別之際,難免心裡不好受。再有一個,新書記即將到任,也有影響。
黎子輝失落之情溢於言表。
好訊息是,沒過多久,按照市委組織部相關程式,在此後不到半個月,他便背起行囊趕赴深林縣上任了。
當然,這是後話。
厲元朗趕最早航班並沒有直飛京城,而是飛到東河省。
沒有打攪廣南的舊相識,只讓秦景開車接他,前往廣南市公墓,祭奠前妻水婷月和谷紅巖。
這一次去泯中省,不知何時還有機會,所以臨走之前祭奠這對母女,也不枉他們夫妻一場的情分。
厲元朗佇立在水婷月墓前,深情說道:“婷月,我要去若州上任了。別人看到只是我官職上的晉升,可我心裡的苦有誰知道?我只有和你說一說,心理才舒服。”
“孩子們都好,穀雨在爸爸照顧下,好了很多。對我沒有之前的那麼敵視,最起碼不反感。”
“清晰各方面反應不如他哥哥,倒是挺憨厚,這一點隨你。爸爸身體很好,就是煙抽的有點多。我知道他的心思,沒有了你和媽媽的陪伴,他很孤獨。”
“穀雨和清晰在他身邊生活,終究代替不了你和媽媽。況且,他失去家人,又失去往日的風光,尼古丁成為他排除煩惱枯燥的唯一選擇,我理解。”
“這一次告別,不知何年何月再有機會看你。你泉下有知,保佑孩子們健康茁壯的成長,不指望他們有多優秀,和普通人一樣快快樂樂、簡簡單單生活就行了。”
說了這些,厲元朗心情沉重,抬頭仰望藍天白雲,不禁唸叨起來:“秋風蕭索響空幃,酒醒更殘淚滿衣,辛苦共嘗偏早去,亂離知否得同歸。”
“婷月,我……”
實在按捺不住內心傷感,厲元朗雙手按在水婷月墓碑上,低著頭,留下兩行熱淚。
有些話,他憋在心裡很久,卻無法訴說。
即便白晴,都不好提出來。
相比較水婷月,白晴有她的優點,體貼,周到,細緻、知書達理。
可她缺少親情,倘若在家族和丈夫之間做犧牲選擇,相信她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