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楠低著頭,看著在他懷裡沉睡的冷清歌,她的手還緊緊地攥著他的手,緩緩抬起頭看向月白,“借一步說話吧,清歌剛睡著。”
月白眉眼帶笑,格外妖嬈地轉了身,飛身從窗戶離開了房間。
二人一前一後落在窗外的樹枝上。
白楠率先開口,“之前的事,是我錯了。”
“真是活得久,什麼都能看到啊。能讓狼王認錯,可是真不容易。”月白的眼神中滿含著戲謔的意味。
白楠神色一暗,他算是徹底明白了冷清歌那說話氣死人的架勢是跟誰學的了,真是和月白如出一轍,也難怪是被月白一手帶大。
月白看著白楠陰鬱的表情,心裡別提多痛快了,這麼長時間來憋在胸腔裡的悶氣終於發洩了出去。
白楠沉默良久,抬眸看向月白,“現在能說說清歌今天的情況了嗎?看你這著急趕來的樣子,應該不是偶然吧。”
月白收斂起嘴角的笑容,目光復雜地看著白楠,“確實不是偶然。幾千年前的那場大戰之後,每到雷雨天,就這樣了。”
那場大戰,天雷滾滾,火光沖天,整個蒼穹都陷入了毀滅之中,無數生靈化為烏有,整個世界被摧毀,變成一片廢墟。
生靈塗炭,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
“我救下她的時候,她的奶孃已經離世了,那雙僵硬的手還捂在她的眼睛上,但在指縫間看到得仍舊是觸目驚心的畫面。”月白回憶著當初自己看到的畫面,心中的痛楚無法形容,“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可她卻想將這顛倒黑白的世界扶正,讓那些須臾幾十載生命的人類能夠免受殺戮。”
那時的白楠年僅三千歲,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只是知道,那天晚上是最黑暗,最殘酷的。可只有一千歲的冷清歌,卻已經深刻體會到了死亡和毀滅的感覺… …
白楠的嘴抿成一條線,眼底的光芒越加深邃,擔憂之色伴著心疼愈加濃重。
月白深吸了口氣,平復了心緒,淡淡地將話題遷回現在,“所以,你們的婚約,你告訴清歌了?”
“沒有。”白楠搖搖頭,眼神深邃地望著遠方,“我希望她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愛上我,而不是因為婚約。”
月白聽到這話,微微勾唇,“你對清歌,可是認真的?”
“是。”白楠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
“清歌是個善良的人,她想過的生活就是簡簡單單的,可是如今的世界也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平靜,簡單… …於她而然就是奢求。”月白的嘴角勾勒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但我仍希望,她的身邊能有個讓她依賴的人,或許能讓她快樂一些。”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會保護好她的。”白楠的眼神中滿是堅毅,“她是我這五千年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想要保護的人,就算付出一切,哪怕是性命,我也會護她周全。”
“看來,清歌的父母確實替她選了門好親事。”月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好啦,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清歌就先交給你了。”
白楠點了點頭,沒再言語什麼。
月白看了他一眼,便飛身消失在夜幕中。
白楠站在枝頭,風裹挾著雨滴迎面吹來,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任由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身上… …
“怎麼醒了?”白楠回到房間,心裡一緊,就看見冷清歌抱著雙膝坐在床上,被子滑落在一旁,額前沁滿了汗珠,頭髮凌亂的披散著。
冷清歌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滿是血腥的惡戰,她聲音有些嘶啞,張了幾次嘴才發出聲音,“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