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陳剛去一家新開張的青樓閒逛,這家剛好有一位剛出閣的清倌人,長得文文靜靜,又知書達理。
一個年富力強,一個才入紅塵,一來二去,看對眼實在也不算稀奇。
自此陳剛倒也收斂了不少,酒喝得少了,茶飲得也少了,更加刻苦練功,當然,一有錢就去那家青樓會見心上人,而好說歹說,央著老鴇,讓那女孩只接他一人,容其攢錢贖人。
可錢難掙,屎難吃。
天賦好是好,不能折現又有什麼用?
他少年天才的名頭也不是那麼好用的,日子久了,沒錢,心愛的女孩依然要出門接客,這自然是陳剛難以接受的。
這時一個貴人出現了。
說到這,孫行烈冷笑了笑。
那位貴人自然是許氏一脈的,對其要求也不高,在其手下做事,做個門客便夠了。
你出力,我出錢,一拍即合。
陳剛心想也沒什麼,反正在許氏藥館練拳,本就是賣給許家人。
他興高采烈地拿著錢贖人,甚至還有餘錢整一出體面的婚禮,恰逢女孩還懷有身孕,真真是雙喜臨門,讓陳剛好不開心。
故事到這結束,應該是個好的結局。
可若真是這樣,孫行烈就不會與林末說這些了。
果然,聽孫行烈繼續說道。
陳剛拜的那位貴人,是許氏的嫡系,不過卻是二少爺,雖然出生晚了些,性子卻好強,愣是想做一做那個位置。
可惜其對手是被稱為許氏樹百年來中興之主的許國文,毫不意外地敗了,甚至沒有一丁點反抗的餘地。
當然,作為嫡親兄弟,即使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也沒弄到手足相殘,最後那位二少爺只是被派到個清水堂口。
可其手下門客就沒那麼輕鬆了,死的死,殘的殘,自然有人去收拾。
老陳自然也不例外,深受伏擊,重傷半年,根基受損,立命無望。
立命無望也就無望吧,吾心安處是他鄉。
對老陳來說,老婆孩子熱炕頭,有個溫暖的家,彌補童年的遺憾,自然極好的。
可惜生活就是那麼操蛋,其妻子因為伏擊,意外受傷,搶救無效,只能留下個孩子,撒手人寰。
即使許國文事後知道,懲戒了意外禍事殃及妻兒的手下又如何?
人死畢竟不能復生。
老陳悔啊,若是不應那條約,不去做那門客,多做幾份工,慢慢攢錢,說不得一切都不一樣。
可後悔又有什麼用?
世間最簡單的事是後悔,最難的事也是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