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鄭蟒忍不住罵了一聲,這支船隊什麼來頭?為什麼偏偏在這個關頭出現在這裡?他腦袋裡面浮現出了一連串的問號,於是趕緊定睛朝著來船的方向望去。
海狼的船隊之中,每條船的桅杆上都掛著一面藍底金狼旗,隨著海風獵獵飄揚著,顯得是威風凜凜。
雖然他們的船稱不上嶄新,許多船的船帆也打有補丁,但是卻並不影響外人對他們的感官,這九條船呈雁形隊陣,以居中的那條於孝天所乘的混血雙桅縱帆船為首,全部吃足了風,將船速提至了最高,並且相互之間保持著隊形,絲毫不亂,開始駛入到了戰場之中。
鄭蟒扭頭再看被圍住的那三條顏思齊的船,這個時候正好看到他的手下受到了過來的這支船隊的影響,士氣為之一遏,但是顏思齊的手下們卻士氣大振,一傢伙便將他的手下們撞了下來,不少他的手下紛紛跌入到了海水之中。
於是鄭蟒的鼻子都快要氣歪了,這支船隊來的實在是太不是時候了,只要再給他一會兒的工夫,他就要得手了,他只要能控制住這三條顏思齊的運銀船,就算是那支船隊趕來,他也有足夠的時間將銀子搬到他的船上,殺光顏思齊的手下,楊帆逃離這裡。
可是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卻來了這麼一支莫名其妙的船隊。
這一帶的海面,根本不是常用的航道,平時很少有船隻會從這裡透過,就算是有船從這裡透過,也都是一兩條船,要麼是前往曰本或者琉球的,要麼是刻意繞開正常的航道,從外海繞行前往北方。
所以這支突然出現的船隊,身份很是可疑,因為這會兒距離還稍遠一些,他一時間還無法看清楚來船的桅杆頂部掛的旗號,總之感覺這支船隊來的太是時候,並且大有來者不善的架勢,根本就是奔著他們過來的。
鄭蟒心裡面既怒又緊張,一時間陷入到了兩難之地。
他這次奉他兄長鄭一官的派遣,帶人來這裡伏擊顏思齊的三條運銀船,原計劃是要乾淨利落的解決掉這三條船,將銀子搶到手之後,將船上所有人都殺光,來個徹底的滅口,就連這三條船,也找地方鑿沉,徹底消屍滅跡,不給人留任何把柄,就算是顏思齊懷疑是鄭一官乾的,也沒有證據,為以後鄭一官和顏思齊反目,打下伏筆。
而且當他出發之前,鄭一官就說過,必須要做的乾淨利索,如果意外在海上碰上有過路船隻的話,也一併要將其解決,殺光見到他們的人,總而言之不能讓他們身份曝光。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出乎了他們的意料,現在他們已經暴露了身份,本來以為可以順利的將陳衷紀一行人幹掉,但是卻沒有想到關鍵時刻,出現了這麼一支船隊,奔著他們過來了。
這一下事情麻煩大了,現在陳衷紀和他手下還有百多人都活著,三條船也都沒有奪下,銀子更是沒有見到一兩,短時間之內,他恐怕也沒法子殺光陳衷紀這些人,而且還來了這麼一支船隊,更不是他能一口吞得下的。
就算是現在他下令撤退,他們的身份也已經徹底曝光,只要陳衷紀這些人活著離開這裡,那麼很快顏思齊便會得知鄭一官派他和手下來此伏擊他的運銀船,這一下就等於徹底讓鄭一官和顏思齊撕破臉了。
問題關鍵還在鄭一官目前在笨港這裡的實力並不強,如果雙方就這麼撕破臉,顏思齊肯定會惱羞成怒,當場對鄭一官發難,到時候鄭一官不但掀不翻顏思齊,弄不好還會折戟沉沙在笨港,最終落得一個被人唾棄還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鄭蟒被這突如其來發生的情況,頓時搞得有點懵了,一時間居然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這時候那支船隊已經順風而下,全速朝著他們駛來,而且距離他們越來越近,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支船隊來者不善,肯定他們已經看到了這裡正在交火,但是卻還是直撲過來,那麼就說明他們肯定是要來插一槓子,雖然目前還看不出他們打算要做什麼,但是也基本上可以判定,他們絕對是敵非友,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做出這樣的姿態了。
鄭蟒的手下也急了,趕緊問鄭蟒該如何是好,是打還是撤,讓鄭蟒趕緊拿個主意出來,他們也好趕緊準備。
鄭蟒這會兒腦子裡面亂的是一塌糊塗,根本沒有辦法理出一個頭緒,正在他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跟著他過來的一個鄭一官的手下突然對他說道:
“二爺!今天咱們栽了!事情已經敗露,恐怕不好收場了!”
“廢話!這個難道我不知道嗎?問題是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鄭蟒沒好氣的罵道。
這個說話的人是鄭一官的一個親信,平時腦子比較活,主意也比較多,算是能在鄭一官手下,給他時不時出謀劃策的人物之一,這次被鄭一官派來跟著鄭蟒,也是要讓他給鄭蟒當個參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