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衝為人兇悍,御下甚嚴,昔日渭寧在天守為徒之時,奄衝對渭寧期望甚高,傳功授藝,稍有不滿,對渭寧那可沒有少作懲罰,所以,時至今日,渭寧對奄衝這個昔日的師父,心裡依舊有些發怵。
渭寧偷偷地瞥了奄衝一眼,猶疑一下,終於麻起膽子,朗聲叫道:“師父,恕弟子直言,其實、其實,您剛才對待掌門師叔與雲舒兒這個小魔女的處理態度,在弟子看來,只是守小情,而失大義!”
奄衝一愣,問道:“何為小情?何為大義?”
渭寧道:“師父,弟子記得,昔日您曾經對弟子說過,說您此生活著的最大意義,就是遵照清虛師尊的遺願,竭力要讓天守宗門繁榮昌盛,萬世為尊;
而您還曾經對弟子說過,你說掌門師叔驚才絕豔,神功蓋世,乃是天守強盛的基石,只要有掌門師叔鎮守天守,天下就沒有人膽敢打咱們天守的主意,只要有掌門師叔鎮守天守,天守便必將始終睥睨天下,稱王稱霸;
可是,自從掌門師叔離開了天守,移居斜頓愛居山之後,天守因為沒有了掌門師叔這個超級強者坐鎮,沒有了壓倒一切的力量,天守便開始受到了別派的輕視與打壓,處處掣肘,實力銳減。
而您作為天守的大師兄,眼瞅著宗門的勢力漸漸出現了頹勢,走向了衰敗,卻早就忘了昔日對清虛師尊的承諾,您明明可以迎回掌門師叔,重振宗門的,可你卻偏偏對掌門師叔聽之任之,屍餐素位,無所作為,
您老人家害怕得罪掌門師叔,而不肯誅殺雲舒兒這個小魔女,其實,心裡想著的只是自己與掌門師叔的個人情義,卻罔顧了天守宗門的利益與興衰,您的這種自私自利的行為,難道不是守小情,而失大義嗎?”
渭寧雖然語氣柔和,但是,話中卻也飽含了斥責。
奄衝一向性子高傲暴躁,他聽了渭寧之言,心裡很是不爽,但是,他也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他見渭寧話糙理不糙,登時,卻也並沒有進行辯解與反駁。
奄衝眉頭擰緊,略一思忖,眉頭一舒,盯著渭寧,問道:“你們決定什麼時候動手!”
渭寧一愣,念頭一閃,定定地盯著奄衝,聲音微顫地反問:“師父,這麼說來,您、您老人家是願意出手了?”
奄衝點點頭,嘆息一聲,喃喃地道:“你說的很對,我奄衝此生所奮鬥的目的,莫不是要讓天守宗門繁榮昌盛,萬世為尊。
但是,沒有你掌門師叔坐鎮,天守的實力大打折扣,實在難以力壓群雄,永據犀首。
所以,我必須要將掌門師叔請回宗門,執掌大寶,為此,那怕犧牲了我與你掌門師叔的一些情義,那怕犧牲了我奄衝的這條性命,那也是值得的啊!”
渭寧見奄衝願意出手,有了奄衝的個大佬的助力,那麼,誅殺雲舒兒的成功機率便會大大地提高了,登時臉露喜色,難掩激動。
奄衝問道:“你們是不是決定在這一次玉沚山下的售寶大會上襲擊雲舒兒?”
幾息時間。
渭寧收斂心神,神色一凝,搖頭道:“師父,雲舒兒這一次在玉沚山下的售寶大會,魔門聖教一定會派出精銳力量嚴加防範,雲舒兒身邊有了要離與納朝明這樣的絕世高手保駕護航,我們根本就沒有下手的機會,即便有出手的機會,也不可能成功,所以,咱們誅殺雲舒兒,要想一擊必中,解決後患,此事就必須仔細謀劃,精心部署才行!”
奄衝問道:“你有什麼計劃嗎?”
渭寧於是便將誅殺雲舒兒的計劃仔仔細細地向奄衝說了。
奄衝聽得連連點點頭,目光嘉許地盯著渭寧,唇角一翹,露出了一絲笑意來,誇讚道:“嗯!計劃不錯,我暫時還想不出計劃之中會有什麼明顯的破綻來,你真是有心了,看來你小子這一段時間一定是挖空心思,謀劃良久啊!”
渭寧可不敢得意,連忙謙遜地道:“師父,這只是我的粗步計劃,這裡面一定會有疏漏之處,您老人家回去也替我好好參詳參詳,謀劃謀劃,若有什麼不同意見,您再傳訊於我,我們再從長計議,仔細斟酌,務必要將這一次誅殺雲舒兒這個小魔女的行動做到算無遺策,盡善盡美!”
奄衝點點頭,道:“咱們回去各自按計劃行事,待得湊齊了可靠的人手,瞅準時機,趕快動手,此事不宜拖的太久,免得夜長夢多,橫生枝節!”
渭寧點點頭,道:“弟子明白,弟子明白!”
奄衝道:“沒有別的什麼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渭寧點點頭,拱手行禮:“恭送師父!”
奄衝念頭一閃,停下了腳步,回身盯著渭寧,提醒道:“小子,念在你還有一絲血性,咱們曾經師徒一場的情份上,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其實,這一切與赤鏈神訣有關的恩怨與苦難,都是你那個親叔叔渭清源一手造成的,即便是雲舒兒都是無辜的。
渭清源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元兇巨惡,他為了自己的私慾不惜犧牲自己的宗門,自己的親人,其所作所為,毫無人性,畜牲不如,至於目的更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