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臨時決定要來你這裡的,沒事,我等一會兒又何妨。”
“哦,快進屋吧,等了這麼長時間一定很累吧,做下休息會,我去給你泡杯茶。”
看著黎冰為了自己忙前忙後的,黎啟豐的心裡更不是滋味,這麼多年確實忽略了他,讓他無緣無故就揹負了上一代的恩怨。
“小冰,不用忙了,你過來做,我和你說點事情。”
看著老師那凝重的表情,黎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難道是自己又有什麼事情做錯了,還是有哪個方面沒有做好了,他緊張兮兮的走到了老師的面前,等候發落。
“老師,我是不是又惹您生氣了。”
“小冰,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是我做錯了,大錯特錯了,你過來做,我和你說點重要的事情,我希望你有點心理準備,而且我把真相告訴你之後,希望你也不要怪我。”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黎冰更加不知所措了,“老師,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中午還好好的,怎麼這幾個小時的時間你就變這樣了。”
“小冰,你不要緊張,你聽我慢慢和你說,中午的時候我就問過你,至於秦凱你不好奇嗎,你回答我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告訴你,小冰,我現在就告訴你所有的真相,其實,秦凱是你同母異父的弟弟。”
這一句話直接讓黎冰的腦袋炸開了鍋,“老師,您...不要開這種玩笑好吧,一點都不好笑。”
“小冰,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開玩笑,接下來你都要認真的聽我說,秦凱真的是你同母異父的弟弟,而你是秦凱的媽媽,柳淑珍的兒子,而我...我就是你的父親,”看著黎冰那吃驚的表情,驚訝的張著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可是沒辦法這就是事實,黎啟豐沒有給黎冰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小冰,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由不得你不相信,接下來的事情是等你消化一會再說,還是現在繼續說下去。”
黎啟豐在等,他不想讓黎冰痛苦,他想讓黎冰心平氣和的接受這件事情,可是這麼重大的一件事情,怎麼可能在一瞬間就能夠接受,黎冰顯然還沒有從得到的資訊中反應過來,只是默默的垂著頭不發表任何的言語。
黎啟豐看到這樣的他,也不做勉強,這種事情誰都幫不了他,只能讓他自己慢慢的消化。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寂靜的沉默總是給人一種壓迫感,讓人透不過氣,尤其是黎冰,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壓在他身上了,揹負的東西好沉重。
他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既然老師是自己的父親,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他和自己不以父子的關係相處,就算是以師生關係相處,可是他對待自己的態度...之前在黎冰的心裡,總以為自己和嚮明宇、慕雅沒有什麼兩樣,都是孤兒的身世,老師對自己不好,或者說對自己嚴厲一些也無可厚非,因為做人要知道知足,如果沒有老師的養育,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更何況現在有很好的生活環境,還有很好的學校供自己讀書,一切都應該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對待,一直以來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可是今天這一切的認知都被顛覆了。
眼看著窗外的天空慢慢變暗,夜色抹去了最後一縷殘陽,夜幕就像劇場裡的絨幕,慢慢落下來了。夜闌人靜,大地上萬物都進入了寂靜的夜晚,天上一顆一顆藍幽幽的小星星,神秘地眨著眼睛,只是它距離我們是那樣遙遠,它們彷彿是撒在這塊粗布上閃光的碎金,不得不說夜色是迷人的,但是今天這迷人的夜晚,黎冰沒有心思去欣賞。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黎冰終於講出了第一句話,“既然你是我的父親,那為什麼一直以來都不讓我知道這件事情呢,既然不想讓我知道,那為什麼又選在這個時候讓我知道,我不理解。”
“小冰,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可是我也是有難言之隱的,請允許我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好不好,但是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無論你聽到怎樣的經過,請你一定要冷靜。”
黎冰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黎冰不是小孩子,有他自己的承受能力,更何況現在所知道的事實,就已經夠顛覆的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嚴重的事情嗎,他不相信,哪有那麼多離奇的事情同時發生在他的身上。
“既然你表示能夠承受,那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你,我和柳淑珍是在大學裡認識的,而且我們在大學裡談戀愛,在我生日的時候我喝多了,所以做了這一生都無比後悔的事情,沒過多久就發現柳淑珍懷孕了,那時的我很窮,可以說很潦倒,人都是自私的,可能是我太過自私,也是我太年輕氣盛,所以就央求柳淑珍不要打掉孩子,我想盡了一切的辦法,說服了她留下孩子,結果在我的奮力勸說下,她終於同意了,可是在她懷孕8個月的時候,她突然離開我了,回到了她的父母身邊,還揚言說要打掉這個孩子,我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眼看著她走進了手術室,我卻無能為力,我失望的走出了醫院,第二天就離開了晉城市。
等我再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後了,在無意中我得到了一個令我欣喜若狂的事情,就是那個小孩還活著,這讓我高興不已,覺得我整個世界都明亮了,終於不用這樣頹廢的活著了,更多的是我有了一個目標,那就是找到那個小孩,把他撫養長大,讓傷害過他的人都得到應有的懲罰,說到這裡小冰你應該知道這個小孩是誰了吧,對的,你就是這個小孩。
而我要傷害你的人受到懲罰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居然在你生下來之後就送人了,你可知道我當時有多傷心嗎,柳淑珍怎麼忍心將襁褓裡的你送人,人們都說孩子是父母手心裡的寶,可是我只看到了柳淑珍那冷酷的一面,之後我費勁了千辛萬苦終於在一個小山村裡找到了你,當時你已經一歲半了,看著你那酷似我小時候的臉蛋,和那灰頭土臉的模樣,湧上心頭的是心疼,我怎麼能夠容忍你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之後我帶你回到了晉城市,我不再像之前那樣頹廢的生活,我發誓一定要讓你過上好日子,我開始鑽研能夠快速來錢的方法,所以我就盯上了股票,我觀看股票的模式,以及它裡面的貓膩,不知道是我的運氣好,還是我在刺激下真的找到了方法,那一年我先後賺到了上千萬,也是在那一年我收留了嚮明宇,出了這樣的風頭,我再在股票行業已經不安全了,所以我選擇出國,之後就去了美國,在美國我用股票賺來的錢,投資了幾家公司,我只能說我的運氣實在是很好,投資的公司都讓我賺了個鍋滿盆滿,再之後的事情我想你大約也都知道了吧,我又收養了慕雅,這麼多年以來我把你們培養成人,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打敗秦東勝父子,他們是我解不開的劫,你可能會說為什麼我要對付的人不是柳淑珍和他的家人,因為在我離開晉城市沒幾年,柳淑珍的父母就相繼過世了,而柳淑珍嫁給了秦東勝,從此之後她就過上了富太太的生活,衣食無憂不說,還有一對兒女在身邊,為什麼她可以這樣幸福的生活著,而我們父子就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你還記得那一年秦凱在美國的車禍嗎,我可以直接的告訴你答案,那是我安排的,只是秦凱的命太大了,只是讓他在床上躺了幾年醒過來了,而我要的是他的命,只有這樣才能解了我心頭之恨,所以我一直都要求你們一定要變強大,只有這樣才會有機會打敗他們。
我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我承認我是一個自私的人,誰讓我不好過,我定讓他也不好過,我更是個有仇必報的人,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或者說你是怎麼看待我的,你可以發表你的想法了,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無條件的接受。”
黎啟豐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實意的,有一位這樣的爸爸,黎冰能不能接受他沒有把握,更多的是他擔心黎冰會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畢竟黎冰生下來之後,媽媽就選擇拋棄了他,之後又跟著黎啟豐顛肺流離,沒有過上一天所謂的好日子。
黎冰聽完整個的事件之後,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不是他聽不懂事情的經過,只是他實在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下自己那近似於小說裡才會有的情節,他總覺得一切都不現實,彷彿聽到了一個故事,而自己極其不願意成為故事裡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