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說了一個笑話,逗得幾位少女銀鈴歡笑,嬉鬧間,不遠處的河流傳來清朔的歌聲。
“紫竹開花七月天,花開有幾朝,彩蝶飛花誰吹蕭,花落有幾度...”
幾人好奇,靠近河堤,一眼便望見河中央仰面飄著一個俊逸的年輕人,一身青白衣裳被水浸透,飄揚四散,一頭墨髮蜿蜒淌遊在清澈的河水中,說不出的清疏狂放。
更讓景陽幾人吃驚的是,年輕人胸口的衣裳破碎,露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血窟窿,裡面墨綠色的毒液蔓延外溢,年輕人的臉上卻掛著輕鬆肆意的笑容,彷彿沒有把傷勢放在眼裡,方才的放歌,正是他的傑作。
楚辭的確有這個心情哼著小曲,七萬五千八百點獎勵點數,大多數都是十方無盡劍陣覆蓋打擊的收穫,而造成胸口創傷的地龍妖頭領,則給楚辭貢獻了三萬點獎勵點數,刺激亢奮的瞬間血戰,以傷還傷的結果是楚辭在河裡漂流,地龍妖首領剩下一顆妖齒。
這樣的結果著實讓他心情舒暢,幾乎要爽快的呻/吟出來,胸口微末小傷,反而不知掛齒。
“這衣服好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景陽略帶遲疑,連忙讓下人把楚辭打撈起來。
一番忙碌,渾身酥軟的楚辭毫無反抗地被幾個糙爺們撈到岸上,懶洋洋地靠在一顆大柳樹下,眼睛半咪半閉,一副慵懶舒適的模樣。
景陽仔細再打量,終於從衣服和髮型上認出了楚辭,問道:“你是瓊華的仙長?你怎麼會掉到河裡?”
“哎呀,你認得我啊!”楚辭納悶了,怎麼到處都有人認識自己,連個摸魚偷懶的機會都不給。
“是我呀,仙長你忘了,十年前在這附近,你曾出手相救,拿下了一波匪徒。”景陽也是後來才想起這件事,如今又見到楚辭,自然提出來親自感激一遍。
“你叫什麼名字?”既然有人認出自己,楚辭不能繼續摸魚,從劍匣取出瓊華靈丹服下,靈力一震,滿身水漬當即變作一團水霧,瞬間變得清爽乾淨,就地盤坐推宮過血,治療內傷。
“我叫景陽,家父禮部尚書景桓。”景陽得意洋洋的介紹自己的身世。
“陳州不是已經戒嚴了嗎?你們怎麼還敢跑出來玩?”
“這個...”景陽心虛不已,左顧右盼,身邊的少年少女也大都眼色閃爍不定。
“偷偷跑出來的?真是不怕死。”楚辭搖頭道,“稍等片刻,等我靈力恢復了,帶你們回去。”
調息片刻,胸口的血洞在三次雨潤的治癒下收攏瘡口,體內靈力也恢復了三成,楚辭拂身而起,正欲開口,遠處的官道上奔來四五匹快馬。
“人在這裡!”為首的人還是老相識,多年前被自己橫插一腳拆散物件的秦逸。
快馬奔到左近,秦逸竄下來抬眼一瞧,先是欣慰,人一個都沒少,旋即是怪異,因為竟然多了一個人,再定睛一看:“哎唷,原來是瓊華的元英仙長。”
“秦公子午安。”楚辭抬起手打個招呼。
“元英仙長在就好,城裡出事了!”秦逸欣喜若狂,拉著楚辭就往回趕,同時吩咐身後四名氣息強悍的武師保護一群公子小姐們回城。
“發生什麼事?”楚辭心裡一緊,自己在地底清除了大量的地龍妖,難不成那些妖怪還不死心,還想衝擊陣法不成?!
劍匣中飛出一道劍光,當場帶著秦逸投射到城裡去。
“昨日我爹他們組織人手,安排鄉親父老避難,同時把有可能喝過妖氣汙染的水的百姓隔離開,一晚下來,本以為相安無事,可沒想到今天早晨,大量鄉親病發,一個個眼睛通紅,嘴角流涎,狂暴易怒,看到人就攻擊,不把人打死決不罷休!”秦逸說起城裡的情況,也是心有慼慼然,發狂的百姓大多都有家人,隔離時都住在一起,結果人一發狂,相互廝殺,夫殺妻,子弒父的情況比比皆是,簡直是人間慘劇!
“該死!小瞧了這些畜生!”楚辭低聲罵了一聲,暗暗自責,連忙追問是否控制了局面,以及發狂病會不會感染。
“發狂病沒有感染性,但組織的青壯鎮壓感染者的場景落在很多鄉親眼中,現在人群中產生極大恐慌,光靠我爹他們,恐怕安撫不下去。”秦逸低聲道,“就連我爹他們,現在都有些動搖。”
楚辭詫異地忘了秦逸一眼,看到的卻是一片坦誠和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