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看出來了,這家雖然是逃荒來的,卻不是沒家底的,也是,家裡真要窮得揭不開鍋,也供不起一家三個人讀書。
李雪梅:“師母,讓小二給您量量身,我手笨,只會做些最簡單的,您可別嫌。”
“師母,學生給您奉茶。”閆老二神情鄭重,斟茶雙手奉上。
田夫人接過,目光柔和,溫潤如水。
她先小抿了一口,驚訝於合適的溫度,眼中劃過滿意,而後一飲而盡。
“懷安,坐吧。”田夫人起身:“中午在家吃,師母去做幾個菜。”
“師母,不用您,我來我來,您嚐嚐我的手藝。”閆老二看向閆玉:“小二,出來給爹搭把手。”
閆玉應聲,轉頭道:“師婆,娘,我去啦。”
田夫人緩緩坐下。
“懷安在家也常下廚?”
李雪梅有些不好意思道:“小二她爹手藝比我好,家裡人都愛吃他做的飯,我就不在師母面前獻醜了,您就讓他忙活吧,小二隨他,爺倆都閒不住。”
“懷安是何功名?還要再往上考吧。”田夫人問道。
人和人的關係就是這麼奇妙,明明是剛見面的陌生人,因為中間多了一層關係,慢慢就親近起來。
師徒弟子,按閆老二樸實的理解,老師就是爹,師母就是娘,尤其是田大老爺沒有兒女的情況下,他們這份師徒關係就更厚重。
田夫人也是如此做想,頭一回見,想了解更多。
既是讀書人,肯定要走科舉這條路。
李雪梅抿了抿嘴,輕聲道:“小二她爹身上還沒有功名,明年開春打算一試。”
田夫人思索片刻,問道:“可是以家中兄長為先,才沒有下場?”
“並不是,大哥待我們事事都好,只是小二她爹,在讀書上沒什麼天分,學業……有些艱難。”李雪梅實話實說。
田夫人半晌沒言語,在消化這段資訊。
這位李娘子瞧著不像是謙虛之言。
她想到自家老爺的書信,未曾提過這位弟子的課業,倒是對這位弟子的人品性情,一再誇讚。
“老爺信中提及,懷安的大哥是位秀才,在虎踞暫任戶書,能幹有為,有一子和懷安一道在縣學唸書,那家中,只有你們母女和一侄女?”
“是,家裡活計忙不開,請了村中的容娘子幫工,那位容娘子手腳麻利,很是能幹,廚下一把好手,村裡人也很幫襯,我家小二……不瞞您,她大伯讓她在家當家,那孩子有幾分小聰明。”
田夫人追著又多問了幾句。
李雪梅雖然不太好意思猛誇自己閨女,可事實擺在這裡,以後常來常往,這也是瞞不住的,就大概的說了些。
只這些就足夠田夫人驚訝了。
看出那孩子是個機靈的,想不到竟是這般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