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穩婆在門前攔一攔,也是關州一地的風俗,討個賞。
拿了喜錢自是更盡心盡力。
何況閆家許諾,還有重謝。
這一夜忙活可是值了,穩婆們都是笑呵呵被送走的。
主家也說了,天太冷,洗三就不辦了,等孩子滿月的時候再請她們來吃席。
只看這閆家的做派,就知曉不是那等糊弄人的席面。
老姐幾個心裡頭都高興。
不過話說回來,這天是不是太冷了?
這雪……是白日下到現在一直沒停?
……
雪下了一整夜,小過一陣,很快又與狂風作伴,席捲而來。
漫天的風雪,像是隨心作亂的調皮小兒,一時纏上光禿禿的樹木,一時奔跑在高低起伏的屋簷……
所過之處,磚瓦掀飛,樹枝曲折。
嗚————
風聲呼嘯,隱約還能聽到瓦落屋塌的聲音。
田大老爺給門推開少許。
不曾想大風不但拍開了房門,將他差點掀倒,一股冷風夾雜著冰雪直直朝他吹了半晌。
風勁過去。
田大老爺凍得直打哆嗦。
田夫人被風聲驚醒,坐起來,想要下地。
“你別起來,我出去看看。”田大老爺囑咐老妻。
田夫人才睡下沒一會,很是睏倦,便道:“那你多加件衣服。”
田大老爺給帽子戴上,又套上一層衣服,朝老妻點點頭,出屋後不忘將房門關緊。
“老師!咋起來了?還早呢。”閆老二身上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來,擋住口鼻的位置掛滿了白霜。
“您快回去吧,今兒這風颳的邪乎,雪花都帶著冰碴似的,颳得臉疼,早飯做得了,我正要給您送去。”他抬了抬手上的盒子。
“趕緊進屋,不然等會就涼了。”閆老二將田大老爺推了回去,將食盒一塞,轉身便走:“等會我再來收,老師您可別出來啦。”
“是懷安?他一夜沒睡?”田夫人還是起來了,穿好衣服問道。
田大老爺嗯了一聲,有些神思不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