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他,苟且偷生,留得殘命!
閆老二見田大老爺看著他落淚,心中難受的不行。
所歷之事一幕幕在他眼前閃過,與田大老爺,他們是共歷苦難,是以更能感同身受。
但此時此刻,不能想這些,要超前看。
他趕緊靠過來,握著大老爺的手道:“大老爺你要挺住啊,二老爺三老爺是死得其所。
北戎禍害了咱們虎踞,眼下虎踞城裡家家掛白,受傷的人也多,我剛上前頭去看了一眼,亂糟糟的全是事。
下面村子裡,哎幼天爺,也不知道咋樣了,來的援軍追著北戎去了,不知道能殺幾個,能不能搶回咱的糧食……
還有西州來的那些兵,就在咱城外待著呢,也不走。
後面是怎麼個章程,還得您老拿主意,您可一定要撐住!”
田大老爺聽著閆二細數,微微閉眼,再睜開時,目光已是漸漸清明。
“可是熬了粥,端來與我喝些。”
閆老二:“大夫說讓喝藥,大老爺您再等等,喝過藥再喝粥。”
省得肚子裝不下。
田大老爺也聽勸,等著小廝端了藥來,閆二用嘴吹著用手扇著,將他扶起,端著碗一點點看他喝下去,這才將菜粥拿來。
田大老爺的胳膊剛剛正過位來,還使不上力。
閆老二便一勺一勺的喂他。
吃完了粥,又拿乾淨的布巾沾了溫水給他擦嘴。
“懷安,你可願做我的學生?”田大老爺突然出言問道。
閆老二轉身,怔怔的看著他。
手上還拿著剛打溼要洗的布巾……
“我……我哪成?我……我學習……不……不行的。”閆老二人都磕巴了。
田大老爺的神情凝重而認真:“懷安人品貴重,心善,有急智,人無完人,不能諸般好全在一身,總有不擅之事,我知懷安根底,科舉之道,只取一功名晉身即可,不必強求。”
“我家中只有一妻,我們夫妻二人,膝下無人承歡,族中勸我過繼嗣子,一是家中簡薄,無甚可留於後人,二是我為官在外,不願人骨肉分離。”
“若得天佑為吾弟子,必視若親子,傾囊以授……”
閆老二嚥了咽口水,這才注意到田大老爺已不知何時改了自稱,不再自稱本官,而是以“我”“你”來論彼此……
膝下無人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