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記憶已經模湖,記不得了。
只記得他與恆兒窮困潦倒,無有所依,寄身於齊山府城外的一處涼棚之下。
和眼下虎踞城外的棚子不太相似,倒是像天佑口中谷豐城安置災民的所在。
四面漏風。
除了能略擋一擋白日的烈陽。
便沒了其他用處。
涼棚下不止他父子二人,還有兩三戶人家,甚為不便。
直至他終於打碎了自己所謂的傲骨,找到了一份賬房的活計,才堪堪有了留身之所。
維持住了一介秀才的體面。
和關州相比,其他大府的秀才……當真一文不名!
彼時,他們還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
什麼身份,什麼尊嚴,比之這份傷痛,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閆懷文斂下眼瞼。
一切都不同了。
他,選擇了不同的路,一切都在變好,越來越好……
他的千初,還在。
他的恆兒,還在。
天佑、弟妹、小二……都在。
“對了,大哥,那些北戎身上找到的錢袋我們可以留下吧?永寧的官差都沒動,我在谷豐碰到他們,還順嘴問了一句,他們說只要沒有帶字的東西,就都可以留下,不光是身上的錢財,還有他們的武器,嘿嘿!”
“錢袋?”閆懷文略想了想,問道:“可帶了來?”
“帶了帶了。”閆老二從車上去了包袱,層層開啟,露出裡面幾個手藝粗糙的錢袋子。
他每一個都查過。
可惜六個人中,只有三個人身上帶了錢。
碎銀沒幾塊,銅板多一些。
想是為了偽裝身份,所思十分周到,並沒有帶太多錢來。
很符合他們扮演的獵戶身份。
閆懷文逐一看過去。
看得十分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