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老二進了幾次,才堪堪停進兩條船中間的夾空裡。
岸上的人示意他將韁繩扔過來。
待那人熟練的綁到船樁上。
這才用眼細細打量起面前這個木筏子。
“行啊兄弟,用料夠足的,一個木筏子上了兩層滾木,還有這兩邊的擋板……別說,還挺管用。”
常年在水邊討生活,一看兩側的木板,就知道它是幹什麼用的,往那後面一瞄,水花濺沒濺進去,心裡就有了數。
“咱是這內碼頭的船頭,看到那條船沒,認一認,以後咱要是不在,你就直接將銅板送那去,給咱婆娘。”
閆老二一臉的摳:“我這啥貨物都沒帶,按走空算吧,聽說筏子比船還能少交點兒……”
船頭也不惱,鄉下漢子怕是頭一回來長平,打聽來的信也都是往前好幾年的條令。
“你打聽那人怕是也好些年沒往長平來了吧,說的那都是老黃曆了,現在可不看你是筏子還是船,看大小,看你能載多少東西,你看看你扎的這個筏子,這老個寬,和你旁邊那船也不差啥了。
還有,你可別蒙我,咱打小就在這內碼頭討生活,你是來幹啥的,咱一眼就看出來了。”
閆老二指指自己,懵懵的問:“我是來幹啥的?”
船頭一副看穿你的表情:“賣牛唄!要不你拉了它來幹啥?還能是長平的草比較香,你帶它來吃草的?”
閆老二無言以對。
他索性就認了。
“船頭,你抬抬手,我這牛真不賣,給我按空著算吧。”他低聲求人。
那漢子左右看看,見都是相熟不妨礙的,也一樣小了聲音:“咱是為你好,在這交了銅板,咱給你個籤子,進城的時候這牛錢你就不用再交了,只管你們爺倆的就行。
不然那守城的官爺,可沒咱這麼好說話。”
“有籤子,進城就不用交錢?”閆老二問。
“牛不交,人得交。”船頭認定了他是來賣牛的,可不能讓這牛錢跑了。
他管著這內碼頭,按月要往上交賬。
旁的船交得多一些,他們這些在內碼頭討生活的船,就交的少些。
可惜谷豐出了事,很久沒有船過來了。
“唉,對了,你是從哪來?”船頭想起了什麼,一臉警惕,向後退了退。
閆老二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忙道:“我們爺倆打虎踞過來。”
“虎踞城?”船頭有些意外:“那不近啊,你來時還來,回去得費把子力氣。”
“沒法子,原本都是去谷豐,這不是那邊不好走……中間就沒停,直接奔長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