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人家大老爺沒搭理他,直奔安老大夫而去,接過家書中夾帶的藥方。
沉吟良久,方道:“這是兩道方子,其中一張本縣曾在虎踞城傳遞過來的公文中見過,另一張,倒是未曾觀得。”
安老大夫忙道:“後面一張是病患情況轉好,酌減了用量,還加了些溫腑補氣之藥。”
大老爺點點頭。
“我谷豐與虎踞雖都遭疫災,情況卻不盡相同,府城幾乎將全城的藥材蒐羅送來,但,缺口依然不小,谷豐生病的人,實在太多了……”
大老爺的嘆息中帶了幾分惆悵。
安老大夫遲疑片刻,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說道:“大老爺,小民家中三代為醫,犬子是他們那一輩最有天賦之人,雖用藥剛猛,失了臣使之道,可,對那些久病之人,未必不是救命之機,或可一試。”
閔大人看向這位頭髮花白的老大夫。
惠民堂在永寧城中規中矩,他們做的是平民生意,在貴人處名聲不顯。
可這一次谷豐之行,惠民堂卻打出了招牌。
三位安大夫皆是醫者仁心,日夜守在城外藥廬,殫精竭慮為災民診治。
怕是在災民心中,三位安大夫的人望尤在他這位縣尊之上。
既是安老大夫的提議,他不得不再想一想。
盤算了一番谷豐現有的藥物。
閔大人緩聲道:“那就試一試吧,急症重症之人,先行試服新方。”
“謝過大老爺!”安老大夫激動難掩。
這是那些病重之人最後的機會。
除了官衙的人,他們這些大夫最知道谷豐城內還有多少藥。
在人數如此龐大的基礎上加重藥量,谷豐城的存藥,定會捉襟見肘。
安老大夫去安排熬製新藥方不提。
一直苦等的閆老二覺得這位老伯是不是將他們爺倆給忘啦???
他看著安老大夫和大老爺說話,然後去藥廬所在和幾個大夫說話,再然後是揀藥煮藥的人說話,還有和病人說話,和找他有事的官差說話……
安老大夫,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想想你等著回信的兒子唉!
“柴頭,你幫我找那位老安大夫提醒他一下行不,他是不是給要回信這事給忘了……”閆老二哀怨的說道。
被他喚作柴頭的,就是這一隊永寧城捕班的班頭。
閆老二自己身上帶兼著壯班的差呢。
這不說還好,一說大家更近乎了。
原來是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