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開動,沒有想象中的艱難困頓,很是尋常輕鬆。
閆懷文看著那牛邁著輕快矯健的步伐漸行漸遠。
不禁加快腳步。
……
等閆懷文到了戚家,戚家兄弟已經開始改造他的桌案。
桌腿鋸短,桌面切半,沒三兩下便成了一方小矮桌,放在車上,剛剛好。
切下來的桌面他弟還是不捨得放棄,打了四個長條小凳。
閆懷文又一次重新整理了對二弟的認識。
但等兩家人到了麥場,閆懷文發現,他弟那些都不算什麼。
若不是他一力勸阻,村老們都想給麥場的石磨搬走……
酉時剛過,各家齊至。
所有人的目光投注在閆懷文身上。
他感受到沉沉的信任。
想說一些鼓舞的話,久久開不了口。
路途遙遠,困難重重,他無法許下任何諾言。
甚至不敢去想,會不會有人走不到關州。
閆玉捅了捅她爹,朝大伯的方向看了看。
閆老二會意,嚷嚷道:
“村長,咱家走前面吧,鄉親們,你們跟好了哈,要是有事就上前面來招呼一聲。”
羅村長點點頭,他和幾個老傢伙分到一輛騾車,也放了一些東西,但此時看閆家的牛車,當真比不過。
和閆懷文預想的不同,鄉親們離鄉的愁緒被閆家的牛車晃得乾乾淨淨。
閆家一牛當先。
後面隊伍議論紛紛。
“這牛貴還是有道理的,大傢伙看看,多能拉!”
“閆家二嫂是個會過日子的,看看那老些東西,帶的多全乎,哎呀你說我咋不拿著醬缸……”
“等停下的時候,孩他爹,你也給那麥稈都散開,給咱爹孃鋪上,還有那被子,咱揹著還沉,坐身底下多好還軟和。”
“我就說抱雞沒錯吧,雞才吃多少東西,繩一系放地上讓它自己找食去,幾天下一個蛋也成啊,等它不下了,還能宰了吃肉。”
“咱咋沒想著給車搭個棚子,這大太陽的,可不曬的慌,幸好我帶了家裡的席子,路上尋摸尋摸,找幾個杆子給它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