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說,老閆要是不瞪眼,他說話還挺順溜的,一瞪眼,他就莫名心虛。
“都回屋收拾收拾,咱家的麥子磨好,再等等村裡人,這一兩日便啟程。”閆懷文交待完,便回屋去了。
閆向恆靠過來,小聲問道:“叔,咱真走啊?為啥是北邊?”
“你爹沒和你說?”閆老二問。
“爹就說咱這旱的活不下去,要帶上村裡人一起往北去關州,可叔,咱還沒到那個地步吧?”
“你等會去打水,看看咱村那老井,都空了!”閆老二這方面肯定要配合老閆,怎麼嚴重怎麼說:
“你在書院也不出去,不知道鎮上的情況,那些大戶人家早跑了,就咱還傻愣愣的在這幹靠著,再過一陣子,還是這樣,一滴雨不下,你想想得是什麼樣?”
閆向恆順著他的話想:“再過一陣子,就要繳糧稅了,咱家麥子得去一半,要是還不下雨……唉?不對啊叔!爹要將麥子都拉去磨了,咱拿什麼繳稅啊!”
閆老二狠狠瞪他一眼,小聲叨叨:“大侄子你可閉嘴吧!你這學都是白唸的啊,咋問這麼傻的話,你爹剛才說咱什麼時候走?”
“這一兩日……”
“那你還不快去收拾東西!”
“啊?哦……哦!”
閆向恆恍然大悟,拍著腦袋回屋收拾去了。
閆玉揣著手,蹲在一邊,喊了聲“爹!”
閆老二一回頭,就見她閨女繃著一張小臉非常嚴肅的看著他。
“大寶啊!咱能不老蹲著不?還揣手蹲,你咋不和你叔爺學點好的?”
一副老農做派……
“這樣得勁!”閆玉回道。
蠻夷之邦想蹲還蹲不下去呢!
哼!她驕傲了麼!
“爹,你別老打擊大哥,人家不懂就問,有什麼不對,你和大伯的態度都很有問題,大伯說話不說全,你還讓大哥閉嘴,都不好好教他。”閆玉給自己老爹提意見。
“他一個臭小子,就得經受挫折教育,自己琢磨自己悟,這樣才能成材。”閆老二有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說。
從小就是這麼關照他那一幫堂侄表侄的,誰叫那幫親戚老拿他生了閨女說事,他就稀罕閨女,女兒奴,怎麼著吧!
“大哥對我挺好的,剛剛問我去鎮上你有沒有給我買零嘴,我說沒有,他給我塞了兩文錢,讓我等貨郎來村買糖甜甜嘴。”
閆玉攤開掌心,給她爹看那兩枚在陽光下黃澄澄的銅板。
閆老二挑挑眉,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