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桃的攙扶下,俞念不情不願地上了馬車。
上車前,她還一個勁兒地朝著監國府大門裡張望。
“五小姐,您別看了,大人在處理公務,沒有時間送您了。”
滄海有些看不下去了,俞念這個眼神實在是看著可憐,於是委婉地解釋了一句,但事實上,他從來沒見過他家大人親自送客。
俞念皺了皺鼻子,她不是想淳于寒送她,她是想讓淳于寒挽留一下她,俞淮風這個臉色臭得要命,俞念已經預感到回家之後,她爹肯定不能善了。
“沒事,替我轉告你家大人,不要太想我。”
俞念訥訥地低聲唸叨了一句,放下了車簾。
果不其然,剛進了廳堂的門檻,俞淮風就拉著臉子開口了。
“你那些歪理是從哪學來的?滴血認親這裡的門道你個小姑娘倒是門兒清!”
這個問題,俞念在寫的時候,早就想好了該怎麼應付。
“我就是以前偶然看到過一本書上記載,一時情急,就想試一試,想為俞家盡一份力。”
這個回答還算說得過去,俞丞相也並沒有太深究,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你不是和你四哥去郊遊散心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監國府淳于閹狗的臥房!”
俞淮風吹鬍子瞪眼地看著俞念,他這個女兒,真是從小就不讓他省心,越大越有主意。
俞念垂眸,冷不丁地想起滄海說的話,淳于寒的眼線遍佈各處,丞相府也許也有,這話要是傳到淳于寒耳朵裡,那還得了。
“爹,監國大人剛剛對我們施以援手,您說話客氣一些。”
“我還跟他客氣什麼?你敢說你不是因為他受了這麼重的傷!他這是投桃報李罷了,難道還要我登門道謝不成!”
俞念不說還好,一說俞淮風就有氣,俞淮風要是這點觀察力都沒有,他也不用做朝廷命官了。
“你說你,和這個大宦官攪在一塊,以後哪還有人家敢要你?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在監國府過夜的事情,早晚要傳遍街頭巷尾,我看你還有什麼臉面出門去。”
俞丞相併不是不感謝淳于寒的幫忙,但如果幫忙的代價是俞念,那他寧可親自和皇上拼個魚死網破,也不願交易了女兒下半生的幸福。
“我怎麼就沒有臉面了,我只是在那養傷而已,再說沒人要就沒人要了,我就不嫁人了,我這輩子,就在家當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