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這麼誇張?上個月你就問我要了五千兩,這個月初你又問我要了五千兩,三天前你說要修水渠又問我要了三千兩。照這樣下去,我們遲早得餓死。”
蕭林珹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上前去拉楊慧君的手:“夫人,你別生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前幾任刺史中飽私囊,弄得民不聊生,府庫空虛,所以我才不得不向夫人借銀子,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放心,等下面的稅銀收上來了,我立刻就把銀子還給夫人。”
楊慧君甩開他的手,冷哼:“指著下面的稅銀?哼,我還不知道你,你不忍心增加百姓的賦稅,又要為百姓修這裡補那裡的,府庫有了銀子那也是先給百姓用,你哪裡想得到我們娘仨?”
被說中了,蕭林珹頓時就變得窘迫。
房中陷入了沉默。
“唉...”
突然一聲嘆息在寂靜的房中響起,蕭林珹看了過去,這才想起房裡還有一人呢。
蕭林珹在椅子上坐下,拿出父親的威嚴來:“你怎麼還不回房睡覺?”
蕭苓微從椅子上跳下來,站在屋子中央,緩緩說道:“父親,您這樣一味地從家裡拿銀子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娘再怎麼會經營,她也不是陶朱公,能經商成鉅富,給爹爹提供源源不斷的銀子。
“爹爹,您看看那本賬本,家裡已經是捉襟見肘了。”
蕭林珹瞥向桌子上的賬本,沒勇氣去看,因為他知道這幾個月,他已經花了家裡很多錢了。準確地來說,他花了楊慧君很多錢。
他是庶子,又沒分家,原就沒有什麼家產,從前的俸祿和皇帝的賞賜也只能勉強餬口。
這十幾年來,多虧了楊慧君經營有方,把外面的鋪子莊子打理地井井有條,才頗有收益。
又加之楊慧君嫁妝豐厚,他也從來沒為生計發愁過。
如今到了宜州,他才認識到,若沒有楊慧君,他早就喝西北風去了。
離開京城後,他們在宜州沒有產業,京城的鋪子收益一時半會也送不到他們手中。所以,他知道蕭苓微沒騙他。
蕭林珹此刻充滿了愧疚,頭都快低到胸口了:“夫人,讓你和孩子們跟著我受苦了。”
楊慧君頓時就紅了眼。
蕭苓微看楊慧君有條不紊地分發禮品,聽了半天,也沒聽見她給自己分配什麼禮品,撅著嘴抱怨:“娘,您怎麼盡給爹爹、大嫂、二哥二嫂了,您自己怎麼不留些綢緞做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