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開出停車場沒多久,顧微揚就被無情的丟在了路邊,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旗袍的裙襬水波一樣隨著她的步伐盪漾,誘人又可憐。
賓利在她身後放慢速度,蝸牛似的跟著她的步伐往前蹭,見她始終無所察覺,楚韶傑忍不住摁了幾下喇叭。
顧微揚才驚覺身後有車子跟著,錯愕的盯著車窗。
楚韶傑搖下車窗玻璃,露出他那張恢復了東施笑的面孔,看著顧微揚的神情不無關切:“怎麼一個人在這裡走?”
“我……”顧微揚幽怨的看了一眼榮景賢離開的方向,“惹惱了他,被丟下了唄。”
“我送你回去吧?”楚韶傑看她兩手空空,身上定然是沒帶錢的,沒法打車,連地鐵都搭不了,總不能穿著細跟高跟鞋走回去。
顧微揚咬著嘴唇,欲言又止,一雙小鹿眼有霧氣閃動,這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楚韶傑知道她在為難什麼,體貼的補充了一句:“我不會越界的,送你到距離目的地一條街的地方,你自己走回去?”
顧微揚心中暗道,真體貼啊,若自己不是衝著他隨身碟去的,這會兒怕是對他動心了,奈何錯誤的時候錯誤的人,她還無比清醒,自己有目的,也不覺得楚韶傑是好意。
誰知道他表現的這樣體貼是不是想睡她。
顧微揚又猶豫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又掃了一眼漫長無盡頭的道路,咬咬牙上了他的車。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楚韶傑眼底略現欣慰,發動車子,開得並不快,他希望這條路能再長一點,車廂裡瀰漫著屬於她身上香氣的味道,讓他聞著很舒服。
就像多日來無端的焦躁得到了緩解。
“吵架了?”他假裝剛才什麼都沒看見,關切的問了一句。
顧微揚紅了眼眶,隱忍的說了句:“也算不上吧,我哪有資格跟他吵。”
“他對你這麼不好,為什麼不離開?”
“我做夢都想離開他,可他手眼通天,他說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到我……”顧微揚隱忍許久的情緒終於憋不住爆發,一肚子委屈就像開閘洩洪一樣的往出了倒。
連同淚水都跟不要錢似的稀里嘩啦可勁兒的淌。
她如何不小心得罪了榮景賢,如何不知道他的身份各種招惹他,繼而將他得罪的更甚,最後不得不在去坐牢和伺候他之間選擇一個,以及她在他身邊過的如何如何艱辛……
她都佩服她自己了。
這些話半真半假,哭確實是真的哭,她在訴說那些半真實半編造的故事的時候,心裡想的其實是她對榮景賢的感覺,她的虧欠,還有榮景賢剛剛的道歉。
對不起,疼不疼,委屈你了。
真委屈啊,越想越覺得對不起他,顧微揚就哭的很真實,鼻子都堵了,抽抽的厲害,渾身發抖,話都說不連貫。
楚韶傑不得不路邊停車,直接把紙巾盒放在了她腿上,看著她哭。
一個漂亮女人坐在你的車裡哭成這樣,你沒法完全不理會,最終楚韶傑的手抬起來又放下重複幾次之後,還是覆蓋住了她削瘦的肩。
顫抖的厲害,也瘦的讓人心疼,他都能摸到骨頭硌手。這樣的手感在進行愛的鼓掌的時候絕對不會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