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景賢終於不再繼續戳弄她,把水遞過去:“多喝水,瀉火。”
顧微揚強忍著嗓子不適喝了幾口就喝不下去了,火燒火燎的感覺比起來滿背的鞭傷擦酒精也好不到哪去,水流經過的時候彷彿硬生生把腫得只剩一條縫的嗓子眼給撐大了數倍。
還撕裂了。
有多疼可想而知。
她把水杯遞給榮景賢,搖搖頭示意不喝了。
榮景賢推回去,強硬道:“再喝點。”
顧微揚噘著嘴,委屈的不行,張嘴努力發出喘粗氣一樣的聲音:“疼……”
然而說的並不是很清楚,她都不知道自己發出了個什麼鬼的聲音。
榮景賢看她實在是難過,也沒再繼續逼她,把水杯放到一邊,讓她好好休息,自己跑了出去。
她難受,他未必好受,人與人之間的某些東西是會互相傳染的,比如痛苦的情緒。
不多會兒榮景賢拖著托盤回來了,裡頭放著藥膏。
他拿水兌了藥膏化開,空氣中散發出濃濃的薄荷香,似乎還摻雜了點橘子味的清甜味,聞著是讓人很舒服的感覺。
“把這個喝了,消炎化瘀的。”
顧微揚嘗試著喝了一口,這東西聞著很奈斯,喝起來就不奈斯了,嚥下去後泛上來的那股後勁兒一股奔流洶湧的藥味,又苦又澀,難以忍受。
真不知道這種東西是怎樣散發出那樣的清香欺騙嗅覺的。
顧微揚一張小臉都皺了,這是人嚐到苦味後忍不住就會做出來的表情。
榮景賢看著她皺了一張臉,忍不住也跟著皺,搶過來喝了一口,頓時臉色就黑了。
“可惡。”
他讓醫生給開消炎藥,治嗓子,還要求不準開藥丸,喝口水都吞嚥困難,只能開流質藥物,誰想這玩意兒聞著不錯,喝到嘴裡這麼欠扁。
榮景賢覺得醫生也欠扁了,病人已經這麼痛苦了還給她喝這麼苦的東西。
他要去找醫生算賬,被顧微揚拉住了,她搖搖頭,哈著氣道:“我還是喝了吧。”
苦是苦,對她又算得了什麼,什麼苦她沒吃過,整張臉毀了她受下來了,換臉的時候直接就是整張臉扒皮,她也受下來了,喝幾口藥算什麼。
榮景賢就看著顧微揚皺緊眉頭,強忍著一口一口喝光了他兌的藥水。
誰說懂事的女人不招人疼。
顧微揚喝了藥,榮景賢讓她躺下休息,恢復恢復精神氣兒,畢竟這會兒她整個人都還虛的不行,剛剛喝藥端著杯子手都在抖。
他還想喂她來著,被拒絕了。
顧微揚要躺下,才發覺身上的衣服被換掉了,她抬頭看向榮景賢。
“看什麼看,就是我換的。”榮景賢說的很強勢,大概還嫌不夠,又補了一句,“內褲也是我換的。”
頗有一種,我把你看光了,我還理直氣壯的架勢。
顧微揚想說點什麼,一出聲就變成拉風箱一樣的哈氣聲,她氣的咬緊了嘴唇,小鹿眼巴巴的瞅著他,眸子裡不乏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