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方知這會兒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也不知道是顧微揚的錯覺,還是他來這種場合故意收斂了,她覺得韓方知這會兒沒有了平日裡那種吊兒郎當的氣質。
反倒沉穩內斂下來,這就給顧微揚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韓方知可是個經常在手術檯上都能滿嘴飈段子跑火車的人,一旦他正形兒了那就說明問題好像不樂觀的樣子。
她就覺得是不是自己這個問題問的太失禮了,人傢什麼品味那是人家的喜好,這麼拿出來在明面上擺著挺尷尬的。
還沒等韓方知自己表達點什麼,旁邊畢承州忽然開口了,還是那副謙遜溫吞的書生模樣,說話聲音也都是不緊不慢的,皮囊上掛著客客氣氣的笑。
就好像故意放低了姿態在討好誰,卻又恰到好處的維持了讀書人的清高那種感覺。
他道:“方知沒有跟你說過嗎?他從前輾轉多國各地,去搜尋他心中繆斯女神真正的樣子,直到近些年來才在國內安定下來,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手下出的面孔從來不會千篇一律的原因。”
見多了,審美也跟一般人不一樣不是麼?
畢承州和和善善的,一邊說還一邊跟韓方知求證是不是這樣,韓方知竟然出人意料的不給他面子,臉色如同盛夏不陰不陽的天,剎然之間黑雲密佈,陰沉的看不見一絲光瀾。
他扭頭衝著畢承州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
這話說的口氣有點狠戾,陰森森的,帶著刺兒。
這種時候顧微揚才忽然覺得,他果然是可能和榮景賢成為好朋友的人,兩人在這方面其實非常相似了,只不過一個成天就是那副全世界欠我錢的鳥樣,一個整天我欠了全世界錢的賤樣。
畢承州立刻就閉嘴了,還帶著點被逼無奈的樣兒,朝著顧微揚看了一眼,那意思很明顯了,費力不討好,你有什麼問題還是自己問吧。
顧微揚也沒想到她隨口一句廢話能招來兄弟倆這樣尷尬,看來這表兄弟兩個真的感情不好,還是非常不好的那種。
也許是他們的上一輩感情不好吧,顧微揚從來沒聽說過韓方知媽媽的訊息,不知道是去世了還是隱世而居,反倒是韓方知那一堆野生後媽,顧微揚倒是知道的蠻多的。
這個畢承州,也不知道是舅舅家的還是姨媽家的。鑑於剛剛的不愉快,顧微揚沒有繼續打聽。
桌上一大圈人,按說這邊這點小風波不會影響到其他人,但偏偏還就是有人被影響到了。
柳媛不適時宜的插嘴道:“虧你還是要嫁進韓家的人呢,怎麼連這點事都不知道。”
這話說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偏偏全桌上的人都聽見了,一下子視線都聚集到顧微揚身上,意思再明顯不過,她對韓方知的瞭解實在是太少了,連他曾經在國外待過都不知道。
就更不可能知道畢承州的身份。
一時間氣氛就開始變得微妙,誰不知道韓方知身邊換女人如換衣服的速度,他們總覺得顧微揚也就是韓方知的一件衣服,沒準哪天穿膩了又會脫下來換掉。
因此上大家看顧微揚的眼光就多了那麼點不明不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