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夕照,孤影闌珊。
阮小虎的身形緊繃,他盯著遠處被十二名女婢,費力抬著的行攆,呼吸略顯急促,幾乎按耐不住要衝上去。
石應虎!
淪為廢人的每日每夜,他都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將其頭顱充作尿壺。
一襲黑袍的人影,自茶鋪走出,來到在阮小虎身後,阮小虎急促的呼吸一滯,眉眼低垂的退到那黑袍人身後。
“是直接上去打死石應虎,”林行淡淡的瞥了一眼阮小虎,“還是當著今年秦淮樓花魁的面打死他,由你來選。”
說著林行丟過去幾沓低階符篆,阮小虎趕忙伸手接住。
“那幾個散修我會處理,石應虎和其他的人,就交給你們了。”林行又交給阮小虎幾枚玉符,“這是其他幾人的傳訊玉符,你且收好,如何報仇,由你自己選擇,我,不會干涉。”
林行傳音給阮小虎,不過花費了一兩個呼吸,隨即他就朝著街角走去。
阮小虎看著那身黑袍的背影,攥緊了手中的玉符。
他想問一句,為什麼要幫他。
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默然無語。
他此時只是那人的奴僕,又有什麼資格,去問些什麼?
……
街角處,行攆前,一身黑袍靜立。
抬著行攆的女婢們,和行攆旁騎著駿馬的三名散修,以及跟在後面的幾十腰胯長刀的護衛,目光聚焦而來。
黑袍被清風拂動,來人面目模糊不清,三名散修對視幾眼,驚疑不定。
一個凝氣五層,兩個凝氣四層,彈指間,便可灰飛煙滅,不足為慮……林行的目光平靜,神念在場中掃過。
“這位道友攔住我等去路,卻是為何?”那三個散修中,鬚髮皆白的遲暮老者翻身下馬,對黑袍人抱拳道。
“汝,不知為何嗎?”
林行聞言抬首,和這散修老者對視一眼,目光極為冰冷。
這散修老者,凝氣五層的修為,身上隱有死氣蔓延,應當是壽元將盡。
一股極端的寒意,浸入散修老者心脾,散修老者登登登後退幾步,捂著心口劇烈喘息著,臉色難看至極。
“黃前輩!”
另外兩批駿馬上的散修,見散修老者如此作態,口中不由同時驚呼一聲,不約而同催著駿馬後撤,如臨大敵般的各施手段做防禦狀,隱隱間,兩人竟有些互為表裡,遙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