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尷尬笑笑,說道:“我曾經也想過,長大之後,跟著師傅和千蘭,下山一道除妖,而現在長大了,也隨著師傅下山除妖了,只是這妖,一個是千蘭,一個是幻兒。”白依望月,雙眼溼潤,道:“而除了他們兩個,這世間竟無妖了。”
一滴淚從他眼中落下,寒風瑟瑟,散葉飄零,眼見即將入冬,可他竟一點也不覺得冷。
好似已沒了冷熱知覺,如孤魂一樣,不感溫度,只感孤獨。
瑾瑜知道,幻兒沒了,對白依打擊甚大。
“你若是陪著千蘭,她也能安心一些,我們做不到的,你便幫我們做了吧。”瑾瑜手中緊握著酒杯,若不是礙於身份,他也會陪著千蘭,度過餘生。
白依嘆氣,問道:“師傅,千蘭是妖王,你是天界未來的天帝,你的一舉一動,眾神眾仙都會盯的緊,天帝雖然除妖界,收魔界,可他將戰場設在人間,眾神眾仙均不滿,尤其是天尊,大家之所以沒有說什麼,是因為心裡都明白,這天帝之位,他只是幫你坐著而已,你才是真正的天帝。”
“我明白,玉賢的確做事有欠妥當。”瑾瑜突然嚴肅,問道:“為什麼千蘭將噬魂珠毀掉?她竟可以為了結束戰爭,而犧牲自己,這其中緣由,你可知道?”
白依掏出崑崙鏡,給了瑾瑜,說道:“這是何物,師傅你必然知道,千蘭從裡面看到了,你對她情深義重,也解除了對你的誤解,她便不恨你了,反之恨的是自己。”
“所以,她在懲罰她自己。”瑾瑜將崑崙鏡拿在手中看著,鏡中自己好似生了一場大病,如此憔悴不堪。
“這些天,師傅你都沒有睡好覺吧。”
“與你一樣,心中有牽掛,如何睡得安穩。”瑾瑜將崑崙鏡放下,端起酒杯,看著白依說道:“總覺得,這場戰役結束後,你對我生分了許多,但願是我多心。”
而白依也端起酒杯,卻說道:“我與師傅,的確生分了許多,因為師傅並沒有真正的看過我,瞭解我。”
瑾瑜驚愕,他全然不知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能讓白依有此失望。
瑾瑜愣在那裡,而白依卻主動碰了一下瑾瑜的杯,然後一口飲下,從座位起身,又跪在了瑾瑜的面前,磕了個頭。
“一謝師傅救命之恩。”說完,白依又磕了第二個頭。
“二謝師傅養育之恩。”說完,白依又磕了第三個頭。
“三謝師傅培養之恩。”
白依起身,回到殿中,將行李收拾好,下了山。
黑夜像一個無情的巨人,將歡笑吞沒,將寂寞吐出,這夜*靜了,靜的讓人有些生怕。
他放下酒杯,這酒,著實喝不下去。
他去了那株沒有成精的桃花樹下,眼見即將入冬,可這桃花卻依舊繁茂,不見花瓣少,屹立堅挺。
坐在桃花樹下,看著四周黑漆漆空蕩蕩,他仍然記得,千蘭還是久兒時,被相沉強迫,她與自己在夢境中,便是坐在這顆桃花樹下,苦訴衷腸。而現在,他與千蘭在也無法回到過去,就像喝進肚裡的那一杯酒,只能讓人醉,不能吐出。
這酒,伴著回憶,著實是極苦的。
瑾瑜不禁感慨:“這都是命啊!”
千蘭決定,住在小時候住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