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埋伏!有埋伏!」
「敵襲——敵襲——」
連綿槍炮聲中,從蘇恰瓦突圍出來的土軍陷入了夏軍的伏擊之中,四面八方都是刺耳的槍炮聲,彈丸從四周密集飛來,將佇列中計程車兵成片射殺。
「該死的,列陣還擊!列陣還擊!不要亂!」
科普魯律·穆斯塔法帕夏揮舞著軍刀,高聲吶喊著,命令周圍因為伏擊陷入短暫混亂計程車兵重組陣型進行還擊。
他的聲音在這個嘈雜的戰場上很快被淹沒,但還是傳入了部分士兵耳中,士兵們吶喊著想要往科普魯律身邊靠攏,但就在這時,一枚從輕步兵槍膛***出的彈丸劃過戰場,穿過晃動的人群,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射中了科普魯律的胸膛。
還騎在馬背上揮舞著軍刀高聲喝令的科普魯律只覺得胸前一陣劇痛,他胸前的鱗甲上多出了一個往外滲血的小彈孔,科普魯律大喊一聲,在周圍衛兵們驚恐的目光中仰面中彈栽落下馬。
嘭——
重重摔落下馬的科普魯律後背落地,這猛地一下讓他傷勢加重,腦袋更是摔得七葷八素,胸前的傷口讓他的生機飛速流逝,眼前的視線也逐漸便成猙獰的紅色。
看著那不斷變紅的天空,科普魯律的記憶飛速倒退,就好似走馬燈一般在他的眼前輪番上映。
幾個小時前。
「加快行軍速度,我們必須要趕在敵人追上來之前撤離這裡!」
在捨棄了蘇恰瓦的偏師後,土軍狼狽地踩著立陶宛軍隊士兵的屍體突圍了出來,摩爾達維亞公國的軍隊緊緊跟在魯梅利亞軍團身後作為後軍。
夏軍的強大給每一名士兵的心裡都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因此在突圍出來以後,他們一時間居然有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不過,作為全軍最高統帥的科普魯律並沒有感到喜悅,經過接連的戰鬥,到現在能夠跟著他一起突圍出來計程車兵就算是加上摩爾達維亞公國的軍隊,也才只有近兩萬名士兵,而且他們為了能夠順利突圍,幾乎放棄了所有的重武器,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是輕裝上陣。
雖然火炮都被他們放棄了,但他們也清楚火炮不能遺留給敵人的道理,因而在撤離的時候,他們沒有忘記用楔子將火炮釘死,讓聯軍無法繳獲他們的火炮用以攻擊他們。
科普魯律心中充滿了憂慮,他明白,自己讓那麼多士兵戰死,又丟失大量寶貴的火炮,等他返回康斯坦丁尼耶,就算他是大維齊爾的弟弟,後者也是無法保住他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事到如今,他只能儘可能將功補過,將聯軍徹底阻擋在多瑙河北岸,不讓聯軍能夠繼續南下半步,這或許還可以減輕他的罪惡。
好在他事先分兵到多瑙河構築防線,等自己率軍撤到那裡,就可以直接在已經構築起來的防線的基礎上再鞏固一下,而不用再急吼吼的臨時建造了。
想到這,科普魯律只覺得有些後悔,事實證明,之前和他提議的***三世說的很有道理,如果當時就聽從他的提議撤往多瑙河,那麼現在肯定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就在科普魯律懊悔不已的時候,從後面的摩爾達維亞軍隊策馬趕來一名信使,摩爾達維亞總督格奧爾基三世發現了緊追在他們身後的夏軍,連忙派出信使前來向科普魯律彙報,詢問他應該如何應對。
得知夏軍居然追擊過來,科普魯律頓時有些惱怒,他都放棄蘇恰瓦了,這些該死的東方人居然還緊追不捨。
他有心想要率軍停下轉身反擊,但是一想到夏軍那可怕的戰鬥力,以及他們目前沒有火炮能夠投入作戰的窘境,科普魯律與之戰鬥的心思就有些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