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他,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貴陽秦王府內,孫徵淇悲哀地坐在床榻邊,他撫摸著自己剛剛被孫可望拿硯臺砸過而紅腫的手臂,心中滿是悲涼。
在他的眼裡,孫可望一直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從來不會將情緒如此傾瀉出來,可如今,孫可望的暴怒讓他感到陌生和恐懼。
孫可望的暴怒不僅讓他的世子感到恐懼,也讓整個朝野都陷入了恐慌之中,為了自保,那些有永曆背景的原明朝將領們紛紛起事,響應楚軍的攻勢,讓秦軍防線進一步糜爛。
幾乎每天都有壞訊息從前線傳來,一些從雲南趕到貴州參戰的土司也在沐天波叛變後,跟著倒戈一擊,與楚軍並肩作戰。
這些雲南土司的軍中有著不少戰象,被秦軍運用來對抗楚軍的戰象反而被用來攻擊秦軍。
在土司象軍和楚軍火炮的轟擊下,秦軍防線進一步潰敗,就算是隨孫可望入雲貴的大西軍老營的弟兄們也加入了潰敗的浪潮之中。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楚軍就撕開了秦軍防線,兵鋒直指貴陽城。
貴陽震動,朝野上下又是一陣恐慌,為了避免貴陽朝廷被楚軍一窩端,孫可望只能下令朝廷遷往雲南曲靖府,美名其曰“西狩”。
雲南的省府還在楚軍的控制之下,雖然王自奇幾次調集雲南各地兵馬對雲南府展開反攻,但他們的攻勢都被楚軍擊退。
孫可望入滇以後經營起來的雲南府和他下令增高修繕的城牆,反而被用來抵擋秦軍自己的攻勢了。
四月二十,楚軍兵臨貴陽府龍里司,眼見雲集貴陽的大量秦軍,沒有貿然前進,那孫可望雖然將朝廷撤往雲南,但他並不甘心就這樣將自己經營多年的貴陽拱手相讓。
因此,他調集大量兵馬雲集貴陽府周圍,意圖與楚軍展開決戰,在楚軍到來以前,他就已經命令兵馬在貴陽府周圍修建起大大小小的營寨,每座營寨之間互為犄角,意圖以堅固營寨來消耗楚軍實力。
大戰前,孫可望將戰場分為三面,他命令王尚禮為北路總兵官,指揮南門河沿岸至札佐司的秦軍防線,任命麾下親信總兵王麟率軍于都泥江一線佈防,他自己率領重兵在中曹司內外駐守。
不僅如此,他還命令雲貴邊境的馮雙禮火速朝這裡趕來,馮雙禮身為孫可望手下的一員大將,他的參戰與否將會對戰局的發展造成不一樣的影響。
和孫可望交手的自然是楚軍湖廣總督蘇定遠,他在攻克龍里司後停滯不前,命人觀望秦軍防線,繪製成作戰地圖,隨即召集眾將進行部署。
此時寧夏總兵劉芳名已率軍過播州,強渡烏清水,在開州以南屯兵,直接威脅秦軍北線防禦重鎮札佐司。
美湖伯賴洵及其部將陳世泰、林忠、劉鎮國、郭李愛等人則在龍里司以南數十里外駐紮,他們受到蘇定遠召集後,皆進入龍里司聽候調遣。
此外,還有定南侯曹大鎬與平江伯張自勝屯兵於南門河以南數十里地,二者也都進入龍里司,等候調遣。
龍里司千戶所內,蘇定遠與眾將齊聚一堂。
蘇定遠手裡拿著一根木杆,指著地圖上斥候繪製出來的軍事地圖,說道:
“孫可望號稱雲集貴陽的兵馬有十二萬之眾,而我軍戰兵攏共七萬餘,這一看敵眾我寡,但戰場勝負豈是兵力多寡就能決定的,靠的還有兵員素質、武器裝備和主將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