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走到齊正禮身邊,“是你嗎?這惡作劇是你做的對不?”
“你說什麼?郝珺琪同學,我聽不懂你說什麼?”齊正禮遇事總這麼故作鎮定。他越鎮定他心裡就越有鬼。
“說什麼?你把小青蛙放在我脖子上還問我說什麼?”
“喂喂同學們,你們看看,你們看看,仗著成績好就這麼冤枉人。我齊正禮會是做這種事的小人嗎?”
有更多的人爆笑了。
“你說的不錯,你就是這樣小人!”我氣不打一處來。
“哎哎,可不要血口噴人。我哪敢對你做這種事?我不怕你這種小人去告狀的嗎?”齊正禮陰冷著臉說。
“你你,嗚嗚,我這就跟阿姨說去,嗚嗚嗚……”擺明著那小青蛙是齊正禮抓的了。他還在記恨我舉報他抄作業這件事。
我說不出有多委屈。
“去啊,你去啊,回去就告好不?你不多告幾次狀哪能這麼安心地在我家住?趕快去告,趕快去!”齊正禮揮著手,就好像我是在他前面飛舞的蒼蠅,他要急於把蒼蠅趕走似的。
哥,你想齊正禮說這種話我受得了嗎?他把我對他學習上的監督行為看成是我能在他家安心居住的交換條件。這也太委屈人了。
我背起書包就往教室外跑。我跑過操場,下臺階來到校門口的平地上。我沒有看見定點接我的齊正哲的人影。
往常這個時候齊正哲早就等在這裡了。
從我到二小插班讀書那天起齊正哲一天四趟雷打不動地送我接我。放學時候走出校門,我一眼看見的都是他坐在腳踏車墊上,雙腳踮在地上,悠閒的等我的樣子。
齊正哲看見我,張開他稍闊的嘴,喊我的名字,向我揮手,我聽見他喊我的聲音,便小跑著向他跑去。
今天,或許是他店裡太忙了吧,所以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到,我便繼續往前跑。
上到齊家屯中路我接著跑。我是真的太委屈了。眼淚就像泉水一樣往外湧。我一邊跑一邊用袖子抹眼淚。
我沒有跑回家(齊家的舊房子),而是跑去了那條通道。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養成了一個習慣,只要受了委屈就想跑去那個我住了兩個晚上的通道。
也不知為什麼,只要到了那個通道,看見擺在通道臺子上的被壓皺了的報紙或紙殼,或者看見坐在臺子上無助地看著我們的無家可歸的乞丐或流浪者,我所有的不好的心緒立即飄散無蹤,就好比雨水被太陽蒸發了一般。
應該是內心無形中在對比吧。
在這個通道過夜的晚上多麼無望而又無助。
如今呢?有吃,有喝,有住,還有學習,受一點委屈又算什麼?
可是這一次,我同樣見著了那擺在臺子上的報紙和紙殼,還看見一個面黃肌瘦蓬頭垢面的乞丐面無表情地坐在臺子上,我不好的心緒卻沒有飄轉,我的眼淚還是往外溢。
是齊正禮傷我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