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附在丁瑩耳旁說:“媽的也太講究了。”
丁瑩笑而不語。
菜陸陸續續地上,沒有幾個是我能看得出原材料的,就連一個普普通通的紅燒冬瓜也添了許多配料,吃在嘴裡才知道是冬瓜。
那些當官的卻喝開了,一個個忙著敬老檢察官的酒。年輕的和中年的則自娛自樂。或許這種場面她們早見慣不慣了。
老檢察官雖海量,可也是看人喝酒。劉檢察官和馬院長敬酒,她會喝一大口,其他人敬酒,她基本上抿一口做做樣子,而那些敬她酒的人則是很有誠意的。
可就是這樣,老檢察官也佔不到什麼便宜,大家一杯下肚,她一杯也下了肚。
那麼多人以她為神,她一次喝一個酒分子,一杯酒也要見底。
我非常謹慎。不輕易敬酒。反正我只是陪客——付錢的陪客,能不參與就不參與。趁著他們嗨的時候,倒可以細細品嚐這些精巧的食品,反正錢已經花了,權當是見個世面。
不過,我沒有忘記敬年輕的和中年的檢察官的酒。
可是,第二杯酒滿上之後,我卻再也做不成看客了,老檢察官拉我去做墊背。
“我說小鄭啊,你怎麼在那自斟自飲呢。這在座的每一個都為你岳父的案子出過力,你可要好好敬一下。”一杯酒下肚,老檢察官的臉色一點兒也沒改,只是從她說話的狀態看出她已經較為興奮。
“我看大家忙著敬您,也就沒有摻和。不過,各位北坑的領導們,”我端著酒杯站起身,“請你們見諒,我得先敬張姐。這是斗膽跟著大家稱呼了。感謝她對我這個遠房親戚的事都這麼上心。”
“那是,應該的,應該的。”劉檢察長說,“我們這些人可都是看在張姐的面子上賣的力。”
我看得出,同一級別的馬院長和劉檢察長,劉檢察長對老檢察官更要“尊敬”一點。自然是他們都是檢察系統的人。
“謝謝劉檢察長理解。那我就喝杯裡的三分之一,以示感謝。”我話一說完,便端杯喝酒。
“哎呀,”老檢察官說,“你喝那麼急幹什麼?我話都沒說呢。我們是來感謝北坑的領導們的,你怎麼和我先喝上了?”
“北坑的領導們我要感謝,但先感謝您。劉檢察長都這麼說了,您就先喝吧。您隨意。”
“我們張姐哪會是隨意的人?自家親戚敬酒,更不會隨意。”劉檢察長說。
“那我就喝了。”老檢察官拗不過,喝了一大口。
“接下來,”我依舊站著,“我敬在座的北坑的領導們,小鄭我酒量有限,不能一一敬酒,大家隨意,我做兩口把杯子裡的酒喝了。”
我知道,這麼多人,若是一個個敬,兩杯酒也不夠,不如一次性來個痛快。
“那怎麼行?”老檢察官擺了擺手,“哪能這麼敬酒的?一個一個敬那才是敬重。你就從劉檢察官先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