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無需搞清楚。愛情不需要搞清楚彼此的心跳,愛情是忘我的合一。沒有你,沒有我。
下一刻,不,下一秒,就沒有了你和我。
卻傳來敲門聲。可惡的,竟然傳來敲門聲!不偏不倚,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傳來敲門聲!!
自然知道是誰敲門。
開門。丁瑩阿姨一臉的愧疚。是來拿她兒子掉在房間裡的一個玩具。不是奧特曼。那一年令眾多男孩瘋狂的奧特曼還沒有製造出來。是一輛玩具車。就掉在兩張床鋪之間的地板上。
讓我懊悔的是,剛才怎麼就沒注意到。如若注意到了,提前送過去,這讓多少青年男女心潮澎湃的時刻就不會響起敲門聲。
嚮往便通向神秘,去見證想象,昭示愛情。
丁瑩阿姨拿了玩具車走出去的時候,丁瑩徑直跟在了後面。自是她覺得不好再在我的房間裡逗留了。
我看著她走出去。臨出門前她回眸一笑,“晚安了。”
“晚安。”我悵然若失。
無奈。那無限的嚮往只能延期。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北坑人民法院審判庭,我和丁瑩阿姨一行四人坐在群眾席上。
審判庭*肅穆,連好動的丁瑩的弟弟都噤若寒蟬。
正庭上三個穿深青色制服的法官輕聲的交頭接耳。
同是穿深青色制服的三個法官坐在我們看過去的方向的左側的位置上。一男兩女。他們走向他們的位置的時候我看見他們手上拿著資料夾。
而右側的席位是空著的。
大概過了一刻鐘,從我們的方向看過去的右側一個通道里由兩個警察看壓著,丁瑩的父親走進審判庭。
丁瑩她們忽地站起身。小男孩直接站在了椅子上,激動地衝丁瑩的父親揮手,用力但很輕聲地叫著“爸爸,爸爸”。我跟著站起身。
丁瑩父親顯然留意到了我們。他內心的激動呈現在他臉上,他很想和我們說句話或打個招呼,可是,警察粗暴地推動他的身子,促使他只是向我們笑了笑,便走向受判席。
一聲驚堂木,審訊開始。
坐在左側的一名檢察官站起身公訴。先是簡易敘述事情的始末,然後是翔實的資料支撐,最後是判決建議。
檢察官公訴完畢,坐在正庭的法院的法官交換彼此的意見,然後由一名法官宣判。
沒有任何懸念。宣判結果和省檢察院檢察技術處老檢察官告訴我們的一模一樣:鑑於丁建國(丁瑩父親的名字)到案後能夠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並主動交代受賄犯罪事實;認罪悔罪,積極退贓,贓款贓物已全部追繳,具有法定、酌定從輕處罰情節,依法可以從輕處罰。法庭判決丁建國有期徒刑兩年緩期兩年執行。
退席。
兩名警察壓著丁瑩父親沿著原路退出。丁瑩父親激動地看向我們,是那麼留戀。小男孩終於大聲地喊叫“爸爸,爸爸”,直至他爸爸走到通道的勁頭無影無蹤。
丁瑩和丁瑩阿姨眼裡都是淚水。激動的淚水。
我們走出宣判庭。大家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丁瑩阿姨含著淚連著向我說了不知多少遍的“謝謝”,丁瑩則緊緊地拉著我的手。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雖然到處還是溼漉漉的,但是天空中的烏雲在漸漸地散去,太陽幾欲從雲層中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