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說什麼?”中年的忽地站了起來,“我們什麼態度?我們就是這種態度。給我出去!”
“老子就不出去了,”我實在控制不住情緒,他媽的太憋屈了,“我告訴你們,就你們這種態度,小心我到檢察長那裡告你去!”
“鄭啟航,你怎麼了?我們是來辦事的。”丁瑩拉我的手。
“哈哈哈,”中年的忽然笑起來,“到檢察長那裡告我們,你知道檢察長是我們領導的誰嗎?”
“誰?”我問道。
“檢察長是我們張主任的弟弟!!”年輕的無比自豪地說。
“啊。”
“啊什麼啊,再知道厲害了。趕快給我出去!”中年的說。
我看得出老年的一臉傲氣。
我越發氣不打一處來,正想再頂幾句:他媽的檢察長姐姐就這麼蠻橫,那省委書記的夫人會怎樣?
可是丁瑩已經不允許我衝動了,她徑直把我往外拖。我也知道,這不是我可以囂張的地方。我們是來這求人的!
我佯裝掙扎了兩下便退出了檢察技術處。
從裡面傳來老中青們的笑聲。
沮喪,灰心,洩氣,這些詞全都纏上了我們。當然,還有憤怒。
北坑之行過於順利,讓我們過高的估計了我們的活動能力。
我以為,在這裡也可以像在北坑派出所一樣用錢開道。可在這裡,放在口袋裡的票票我捏出了水也沒能有機會拿出來。因為幾乎每個辦公室都有好幾個人,更因為一點都不熟悉,沒法將其中的一個請到一個無人的角落。
記得在偵查監督一處的時候,當時正好只有一個檢察官在辦公室,我計劃著和對方搭訕幾句之後便著手“掏錢”行動,結果,沒說上兩句話,就有人來找。
不用說,我們兩個陌生人便被請到了外面。
我們原想在外面等等,不想,越等,前來找的人越多,只好放棄計劃。
丁瑩的心情自然無比沉重。
北坑之行,確保的是看押期間她的父親不受過度的折磨,但那畢竟是暫時的,對她父親真正有效的幫助是打通檢察院和法院裡的關係網。
這兩個部門的決定才是致命的。
在六樓過道我們相視無語。因為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勸慰丁瑩,我只好由著丁瑩沉默、傷心。
“回學校吧。”丁瑩說。
“好。”我沉沉地嘆氣。我不是聽不出丁瑩聲音裡的無奈和絕望。
可是,不回學校又能怎樣?
我不甘。可不甘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