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火玉捂著嘴笑。
我從儲火玉那兒取了點錢,徑直去火車站。
我買的是從省火車站發出的K353列車車票,該輛列車途徑我們省城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十八分,到黃柏地區火車站時間是凌晨四點五十五。
從時間上看,這趟火車最適合於我。到了黃柏市,稍稍休息一下,吃個早點,天也就大亮了。
在候車室裡,在列車上我都在回憶與丁瑩有關的過往。兩年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
一點一滴,不說後來的相濡以沫,不說在救贖儲火玉時丁瑩的大度和熱情,單就初期我賴著住在租住房裡的一情一景,都成了美好的回憶。
無論是刻意的咒罵,還是無意的“撞見”,無論是哭還是笑,無論是鬧騰還是安靜,都讓我熱淚盈眶。
丁瑩雖然對她的父親有很大的成見,可畢竟父親是她的依靠,是她背後的大山,畢竟血濃於水,發生這麼大的變故,在精神上對她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更何況,這種事情,牽一髮而動全身。不說對丁瑩,對整個家庭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丁瑩怎麼能置身度外?
此刻的丁瑩一定焦頭爛額吧。
還有,一家人肯定在想辦法找人,想辦法找關係,為父親開罪。即使不能開罪,打點好關係,父親在牢獄裡也過得舒服一點。而如果,積極爭取,能減點罪行自然就更好。
這是每一個攤上這一類事情的家庭都會考慮的。
如果家庭裡或者家族裡,有人幫忙跑,倒還好,或者沒人幫忙跑,但有關係,也還好,要是既沒人幫忙跑動,也沒什麼特別的關係,那就真麻煩了。
不過,一個能當上地級師範專科學校的校長的人關係是肯定有的吧。
但還有一點,這種非常時期,這些關係人他會出面嗎?
坐在火車上的硬座上,趴在座位前的臺子上,我腦海裡想著這些事情,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過來時已經到了凌晨四點了。我把從嘴角流出的口水用手抹去,站起身到過道上舒活舒活筋骨。不經意看見好幾個座位底下都躺著人,又想起那一次逃票的經歷,和丁瑩一起擠在同一組座位底下。
心緒不免起伏。
火車準點到黃柏市火車站。我隨著人流下火車,走地下通道,出火車站,來到站前廣場。
黃柏市火車站跟華安市火車站一樣建在市區,想來那周邊的居民備受噪音之苦。
這也是後來許多中小城市的火車站幾乎都改建,都改建到郊區的緣故吧。
在火車站附近的一個早餐店我坐了好久。老闆娘四十歲的年紀,很善言談;而她的丈夫則一直忙這忙那,搭不上一句話。
對我來說,這樣的言談是很有必要的。它可以把無聊地時光很好的打發掉。透過言談,你還可以很好地瞭解去黃柏師專的路線,坐哪幾路公交車可以到達師專。
在這些都瞭解清楚之後,你巧妙地卻又是不經意地把話題一轉,說到黃柏師專校長的事情上來,這樣,你道聽途說了解到丁瑩父親的一些情況。
“聽說是為一個工程的事,”老闆娘說,“幾個人搶一個工程,就惹上事了。”
“是學校裡的工程吧。”我一邊吃著麵條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