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裝了?我是真不知道有那麼晚了。”我向客廳走去。走進丁瑩,我可以清楚地看清她臉上流過眼淚的痕跡。
“我說怎麼那麼急著叫我回來,我說怎麼讓朱德傳送我回來,是為了給自己創造獨處的機會,是怕我影響你們。”丁瑩吸了吸鼻子。她那隻玲瓏小巧的鼻子可能因為經常用手擰的緣故變得紅紅的。
我懂丁瑩是怎麼看待我的了。
“放心,本丁大小姐以後絕不會影響你們!”丁瑩強自笑了笑,向臥室走去。
“你說什麼呢,我哪覺得你影響我什麼了?”我想伸手拽丁瑩的手,可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其實你大可以不用回來!躺在溫柔鄉里多舒服!”走到臥室門口丁瑩轉身對我說,“特別在這樣的季節。”
“我是和德……” 我本想對丁瑩說我是和德發在一起,但想起我的決定,我把“發”字咽回了肚子。
“德什麼?得意,對不?是夠得意的。你可謂心想事成。那你想過沒有,我成了什麼?我成了世界上最傻的傻子,對不?我知道,不用你提醒。”丁瑩走進臥室,很重地關上房門。
我感覺房門的震動就像是震動在我的心臟上一般。
很明顯,丁瑩誤以為我近兩個小時一直待在儲火玉身邊,從而進一步覺得我是在利用她將儲火玉留在我身邊。
由不得丁瑩要發這麼大的脾氣。
開業第一天便和儲火玉“溫柔”,倘若這是事實,換做誰,胸膛都要氣爆掉。
可這麼一來,不正好可以徹底消除丁瑩對我的好感嗎?
只是這打擊太過於沉重。
然而,話說回來,在感情上拖泥帶水,反而更不好。既然出於對丁瑩的保護,遲早都要走到這一步,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那麼,為何不早點呢?
越早丁瑩受到的傷害就越輕吧。
我正這麼想著,丁瑩的臥室門忽然開了,“鄭啟航,你聽著,本想今晚告訴你我要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不想你卻讓我為你流了最後一次眼淚。好自為之。”
臥室門重新被關上,依舊是重重地。
我在沙發上坐下來。我坐在剛才丁瑩坐的位置上,所以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沙發上丁瑩留下的溫度。沙發上好一塊位置溼了,不用說是丁瑩的淚水打溼的。
我可以想象丁瑩坐在這裡是怎樣的不安,又是怎樣的絕望。
我感覺心臟像針刺一般疼。
身在咫尺,心在天涯!這四五米的距離,幾步路就可以跨過了。只要我敲開丁瑩的門,或者我就在門口將晚上的真實情況向丁瑩說清,天涯便是咫尺。所有的誤解都可以消除,所有的隔閡都可以消解。
可是,我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我不能,怎麼樣我都不能。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任滄海變成桑田,任黑夜顛倒成白天。
所有的對不起,所有的愛意,我都只能藏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