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同病房的病人向何金英彙報,她立即去找住院醫生,住院醫生檢查後叫她將屍體抬去太平間。由於抬屍體需要兩個人,她便去找一同值班的護士長。奇怪的是,等她們把屍體抬到樓道口的時候忽然停電了,醫院裡一下子黑燈瞎火的。還好護士長身邊隨身帶了個手電筒。”
“好恐怖。”郝珺琪說道。
“你往下聽。奇異的在後頭。”我提醒郝珺琪,“何金英和護士長抬著屍體沿著樓道下樓,不知何故,她感覺越抬越重,用雙手抬,仍覺得很重,而護士長,一手照手電筒,一手抬屍體,看不出一點累。她便發了句嘮叨:‘這人死了怎麼還這麼重?’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郝珺琪問道。
“何金英話音未落,一隻腳忽然踩空,從臺階上摔下去,活活將門牙摔掉了兩個。”我說。
“這明顯是巧合嘛。”郝珺琪緩和了情緒。
“當時護士長就責備她。到太平間後,護士長叫她深呼吸,向屍體作揖三次,以示道歉。返回時護士長告誡何金英,埋怨的話是不能當著屍體的面說的,若不致歉,說不定還有什麼災難在後頭。”
“後來還發生了什麼嗎?”郝珺琪打了個哈哈。屋外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沒有。因為她向屍體作揖了呀。”我說。
“這好像也不怎麼嚇人嘛。”
“所以我說你其實並不怕聽鬼故事。”
紅薯烤熟後的香味已經很濃了。我們看見被我們丟在火堆裡的幾個紅薯皮皺皺的,黑黑的,但我們憑著童年的記憶都知道,紅薯並沒有完全熟透。肚子再餓,還得等。
被烤的不生不熟的紅薯是最不好吃的。
我直往肚子裡咽口水。
“說起鬼故事,我在齊家屯縣生活的時候,聽阿姨——也就是齊正哲媽媽說過一個,好嚇人。哥想聽嗎?”郝珺琪延續“鬼故事”這個話題。
“說來聽聽。反正也沒事。”
“說的是端午節前後有個人上街買粽子吃。到了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而他的家在郊區,要經過一個墓區。就在墓區的那段路上,他總感覺一種沙沙聲時刻跟在他身後。他停下來,那聲音就停下來,他邁步走,那聲音便又響起。他慢,聲音跟著慢,他快走,聲音跟著快走。”郝珺琪說得有聲有色。
“你好會渲染氣氛。”我說。
“哪有?阿姨就是這麼說的。那個人被這聲音嚇得魂飛魄散,憋著一口氣往家跑。到家,推門,他大喊一聲:‘鬼來了!’。哥你猜怎麼著?”郝珺琪故意停頓。
“不好玩。版權侵襲。”我說。
“哥你猜嘛。”
“難道有人被嚇死了?”
“就見他家裡原本聚在八仙桌旁的人嚇得到處躲藏,有藏去房間的,有躲在桌子底下的,也有往廚房跑的。”郝珺琪用手勢輔助她的故事。
“有這麼恐怖嗎?”
“真的有啊。因為,他家裡人也坐在桌子旁談鬼故事,被他這麼一驚呼,焉有不害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