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還學會了騎牛上山下山。”
“對啊,那也算一門絕活呢。”
我們來到木板橋橋頭。依舊是用五六根杉木拼成的木板橋,依舊一板連著一板,架在木製橋墩上,依舊用鐵索拉著。河水依舊在橋底緩緩地流淌。
單單一座木板橋承載了我們多少回憶?
我牽著郝珺琪的手過木板橋。小時候可以在上面跑的木板橋,因為太長時間沒有走過,心裡還是有點虛,沒有了原來的那份自信。
郝珺琪把我的手抓得緊緊的,一如童年時候的她。
我常常想,如果有一臺時光攝像機,在我們十幾歲的時候將我們過橋的情景拍攝下來,又將十八年後的今天我和郝珺琪過橋的情景拍攝下來,然後將這兩個畫面剪輯到一起,畫面中的主人公看過之後,會生髮什麼樣的感想?
白駒過隙?人生如一瞬?百味雜陳?
我看沒有一個詞可以形容。
不同的人不同的感受。不同境遇的人感知的深淺也不同。
走完木板橋,真真實實的踩在東門河畔這一側的草坪上,我們方始長長呼了一口氣。
而天空似乎更陰暗了。
“珺琪,咱們抓緊時間往前走吧,我怕咱們還沒有上山,就要下雨了。”我催促道。
“好。”
接下來我們沿著河堤一直往河的上游走,走完河堤,踏上左側山腳下的路,拐了幾個彎,便來到當年朱金山一家人割稻子的地方。
此時,山塢裡空無一人。周遭空空寂寂的,唯有風的呼嘯聲。
雲層被壓得很低很低。
“珺琪,”我停下步子,“你知道嗎,那年我和父母親來的時候就是在這裡遇上朱金山和朱伯伯,我們才知道村裡發生的所有的事情。”
“哦,是嗎?”郝珺琪似乎有點心不在焉,她左看看右看看,“哥,難道前面就不能再往前走了嗎?”
原來郝珺琪已經注意到那夾在兩山間的小道被堵死了。
“對。你應該看見了,夾在兩山間的小路被水泥漿封死了。山過去就是水。等會你就會看到,那是多麼大的一片水域。你怎麼想象都想象不到。”我說。
“整個田畈都被淹了嗎?”郝珺琪問道。
“何止是田畈?有些低矮的小山都被淹了。整個東門村完全淹在水裡,看不出有村莊的痕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