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那個呼吸困難的病人都睜開了眼睛。
“我和郝珺琪一齊闖的。”我說。
“當時,我們大隊沒有一個人敢相信,”病人家屬接著說,“可是,那擎天石柱裂變成了凹凸石壁讓我們大家不得不信。我跟你們說,裂變的那一天,不不,是那一刻,我和小夥伴們正在山上砍柴,忽然就覺得天昏地暗,然後就覺得腳下在震顫,好像發生了地震一般,嚇得我們把柴刀一丟,趴在地上,可是很快天重新亮起來,再往那震顫的方向看,就發現那高高大大的擎天石柱崖裂成了兩半。”
“天,有這麼傳奇嗎?”金麗梅驚呼。
徐小柔半張著嘴看著我。
“確實是這麼回事。”我說。
“後來呢?後來還有什麼事嗎?”徐小柔問道。
“後來……”我說。
“我聽說是村裡的幹部因為你們違背了祖訓,擅闖禁區,要將你們沉塘,是嗎?”病人家屬說。
我再次點頭。
金麗梅和徐小柔再次驚愕。
“那——你們村的隊長被雷劈死又是怎麼回事?”病人家屬問道。
病人家屬說的隊長自然是瘦子的父親吳隊長!而金麗梅和徐小柔的眼睛已經睜大到不能再大了。
我簡單地把沉塘的前因後果以及瘦子逼我和郝珺琪上老虎坡闖擎天石柱崖的情況和大家說了。
“天哪,叔叔,看不出你還有這一段傳奇經歷。”徐小柔說。
而金麗梅,不知為何,表情變得越來越嚴肅。
“所以,”病人家屬又說話了,“有關郝家發生的各種事情,我們大隊還有一種說法,也是最為可信的說法。”
“什麼說法?”我問道。
“這一切都是你們擅闖禁區的報應。”
“你是說郝爺爺家裡發生的事情,郝爺爺無疾而終,珺琪的母親難產而死,珺琪和父親外逃都是我們擅闖禁區的報應?”我按耐不住激動地說。
“不是我說,是我們大隊很多人說,”病人家屬說,“否則說不過去呀。所以前面得知你父親就是鄭老師的時候,我問他們有沒有發生意外,就是,就是……”
“你們認為報應也會落在我家裡,對不?但我們一家安然無恙。”
病人家屬點頭,“這就說明並沒有什麼報應之說。當然也有可能,你爸媽都是文化人,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鎮得住,所以才會沒什麼事。”
我笑:“哪有文曲星下凡這回事?”
病人家屬很不自在地抓頭髮。“我們農村人都信這個。”
……
那一天由病人家屬勾起的有關郝珺琪噩運傳說因為徐小柔的一聲驚呼而結束了,徐小柔看見了輸液管裡的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