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手術下來後我非常疲乏。畢竟頭天晚上只有個把小時的睡眠。手術中我身子出現過短暫的眩暈,但被我的意念控制住了。
“鄭醫生是不是很累?”一個護士問道。
我點點頭,“昨晚幾乎沒睡什麼覺。”
“我說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老師找到了青梅竹馬,特興奮。”王浩說。
“年輕人可要悠著點,幹我們這一行身體很重要。”護士有四十多歲了。
我什麼也不說,只是閉著眼睛靠著臺子。
“趕快去吃飯,抓緊時間休息,下午還有個手術要做呢。”金儒生說。
金麗梅在辦公室等我。我沒和她說什麼,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然後趴在桌子上休息。金儒生和王浩去了患者的病房。
“這是什麼態度嘛。”我聽見金麗梅說。
我繼續趴著。實在太疲乏了。
我聽見金麗梅向我走來的腳步聲。
“累壞了嗎?我幫你揉揉吧。”金麗梅走到我背後雙手搭在我的雙肩上,有規律的揉捏我的肩膀。她用力恰到好處。“舒服嗎?”
我坐直身子,把手往上一揚。
“你幹嘛?我有這麼嫌嗎?喂,鄭一刀,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金麗梅驚叫。
“沒休息好。”我說。
“找到了夢中情人竟然激動得一晚睡不著覺?”金麗梅揶揄道。
“所以我希望你讓我好好休息一下。”我不置可否。
“幹嘛不去休息室?”金麗梅說。
“這不你來了嗎?”
“我有這麼討厭嗎?”
“是我太累了。”我說。
我走去醫院醫生休息室休息。
我把手機鬧鐘調到十四點,然後關機。只要睡覺就關機,這是我一開始使用手機就養成的習慣。
休息室擺著三張供我們醫生休息的床鋪。吊扇在天花板上旋轉。
我竭力不去想郝珺琪,反正程偉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要知道,手術不只是技術的體現,更是耐力的考驗。休息不好,耐力就會下降。耐力下降,精準度就會下降。
所以我很快就睡著了。這也是我多年行醫養成的一個好習慣。不管有天大的事發生,我都可以暫時拋開,為了給患者做好手術而好好休息以恢復體力。
我一覺睡到手機鬧鈴響起,而手機鬧鈴一響,休息室的門便開了。金麗梅那張顴骨略高的臉出現在我面前,那雙略厚的嘴唇看上去格外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