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江縣雖是個小縣,可是山多田多地也多,百姓雖談不上富庶,但至少有吃有穿。我爺爺一到塘塢鄉東門村就再也不願意離開,以至於和自己家裡的所有人都失去了聯絡。
我爺爺沒有帶我父親去過他的出生地。父親連他的祖籍在哪裡都不知道。這一點也不誇張,父親是沒有上過一天學的啊。
那麼,在他們一個個“離我而去”之後,這個世界上我即使還有什麼小爺爺,叔叔大伯,亦或舅舅舅公之類的親戚,我終究還是孤苦一人。
因為,對於他們來說,我等於無。
哥可能會覺得奇怪,說琪琪你怎麼說著說著說起這些事情來了。
我說這些事想說明,如果不是哥,我是沒有一點理由來陽江的,我壓根兒不會來陽江。
就算父親逃不過那一劫,因為其他原因去了另一個世界,我在齊家屯也比在陽江好。至少在齊家屯還有叔叔阿姨,還有初中同學,還有像齊彩虹一類的熟悉的人。
再退一步,至少還有父親的墳讓我牽念。
所以我怎麼會忘記我來陽江的主要目的也是唯一目的呢?
日子又是一天天過去。其實,不管你處於什麼境地,無論悲歡亦或離合,無論喜怒亦或哀樂,日子總是這麼一天天過去。
沒有哥的訊息傳來,無論從哪個方向都收不到哥的任何訊息。
人們總是感嘆世界很小,在一個很偏僻的小飯店裡,或者在遠離城市喧囂的一個小農莊,亦或是在某個KTV裡,你都可能碰到老鄉或者熟人。
這個時候,你一定非常詫異,“咦,你怎麼會在這裡?”
可為什麼我處的世界竟會這麼大,大到廣闊無垠,大到無邊無際,任我刻意去尋找都找不到我要找的人呢?
待我工作穩定之後,我便到處打聽來自鄭啟航的訊息。雖說並沒有做到逢人就問的地步,大凡一有機會或一有可能我都會打探。
比如和某個單位的領導或職員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總會在某個切合的機會詢問對方,“您認識一個叫鄭啟航的人嗎?”
或者,“您單位有沒有一個叫鄭啟航的?”
又比如和一個素昧平生的人聊上了,很自然的把話題把這方面轉,“您在哪個單位上班?”
“在供銷社。”
“哦,那您認不認識一個叫鄭啟航的?”
“是你什麼人?”
“不是什麼人?只是問問。”
“鄭啟航我不認識,不過我認識一個叫吳啟航的。”
“您確定叫吳啟航嗎?”
“確定啊,我熟悉的很,不到五十歲,頭髮全白了。”
齊正哲沒有忘記他的承諾,他總是擠時間陪我一起去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