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即命運。看來確實是這樣。”吳淑芳的父親極其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們回到太平間的過道上。艾院長率先從排椅上站起來。那幾個領導跟著站起來。
“讓你們久等了,”吳淑芳的父親說,“由於整個中午我女兒都是和我以及鄭啟航在一起吃飯,而回來又是我司機送他們回來的,所以我才詳細詢問鄭啟航同學。”
“理解。”艾院長說,“我們也向鄭啟航瞭解了一些情況。我們是透過鄭啟航才瞭解到你在省城,否則也不可能這麼快可以聯絡上你。”
“作為家長,我女兒在學校發生這樣的事,我非常悲痛,也更為憤怒。我女兒臉上有巴掌印,這就說明一定有人和她發生了衝突,是這場衝突促使我女兒走向了極端。這是貴校一定要徹查清楚的。”吳淑芳的父親說。
“一定,一定。”艾院長說。
“這是最起碼的。”程主任說。
……
吳淑芳的屍體放在太平間放了兩個晚上就運回華安了。吳淑芳父親的司機把吳淑芳的母親從華安接到了醫院。我陪他們在醫院裡呆了兩個晚上。
這樣的夜晚自然非常難熬。主要是我沒法面對吳淑芳的父母親,即使吳淑芳的父親沒有把真實情況告訴他的妻子。
幾個和吳淑芳玩得要好的男女同學到醫院來看望。他們的眼圈都紅紅的。丁瑩也來了。她看我的眼神非常複雜。我沒有和她對視。也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公安人員先後兩次把我叫去詢問。我始終堅持我的說法。他們做了筆錄,還叫我在筆錄上摁了手印。摁手印的時候我的心很慌。
醫院領導也多次來和吳淑芳的父親溝通,最後總算達成了協議。協議的內容到底是什麼,我不知道。吳淑芳的父親沒有和我說,我自然也不好多問。
協議一達成,吳淑芳的父親便答應把女兒的屍體運回去。
看著運送吳淑芳的屍體的車子漸漸遠去,我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有對吳淑芳死去的愧疚,有對吳淑芳父親對我呵護的感激,當然也有一種輕鬆感。
我知道有這種輕鬆感顯得太沒有人性。但當時的的確確是產生了這種感覺。畢竟那些日子裡一直都在擔心自己要擔什麼責任,畢竟那時的我還年輕。
待運送吳淑芳的車子徹底出了我的視線,我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租住房。一回租住房,我在床上倒頭就睡。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四周黑乎乎的。我還以為仍舊在夢境中。但我很快明白過來,是天已經黑了。看來我整整睡了一整天。
我從床上爬起來。頭暈乎乎的。
我走出房間。客廳裡也是黑乎乎的。
“你醒了。”一個聲音從沙發那邊傳來。
我嚇一跳,“你是誰?”
“不會吧,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對方說。
“你到底是誰?”或許是心裡被恐懼感塞滿了,我還是沒有聽出說話者的聲音。
“我是丁瑩啊。你想這房子裡還會有誰?”丁瑩站起來把燈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