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個推斷也是錯誤的。作為房東他這麼做豈不是不想讓自己的房子出租嗎?倘若有人知道他的房子曾有過屍體出現,哪個學生還敢到他這裡居住?
而且,從房東的言行來看,他根本不希望有人知道這件事。
可如果不是房東,誰能悄無聲息的開門,然後又能把項旺福的屍體放在項建軍的床上?
項建軍又碰了碰我的背,又遞過來一張紙條:幻覺會這麼真實嗎?
我打住自己的聯想,在項建軍遞來的紙條上寫道:幻覺源於實際生活,所以往往跟真實接近。只要不胡思亂想,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要不,今晚就睡寢室來吧。
我把紙條傳給項建軍。
一會兒,項建軍重又傳來紙條:不,如果不是幻覺我更要睡在那裡,項旺福來找我肯定是有事跟我說。
我無語。
……
晚上下晚自習後我和揭飛翔都提出去項建軍房間陪他睡覺,可是,項建軍堅決不同意,而我們原本就有所顧忌,當然就不堅持了。很多時候,想法和實際行動是兩碼事。
我們還是早早的回寢室睡覺。
說來也怪,這兩天白天總是陰沉沉的,可到了晚上,烏雲就會悄悄散去,月亮把大地照的明亮。
我怎麼也睡不著。我一次又一次“數綿羊”可還是睡不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湧進我的大腦。省“三好學生”的指標讓我興奮,熊研菲的病讓我悲痛,項旺福“詐屍”讓我驚恐。
我最擔心的是,如果項旺福的屍體今晚還出現在項建軍的床上那該怎麼辦?
那可真恐怖之極。
如果那樣,無論如何都要告訴朱竹武了。
如果那樣,怎麼樣都要把項建軍拖到寢室來住了。
會不會,項建軍來寢室住了,項旺福的屍體跟來寢室?
那整個校園都要沸騰了。
那鐵路中學就要關門了。
我就這麼胡思亂想,在床上翻來覆去,可最後還是睡著了。
還是那個時刻,還是月明星稀之時,房東夫婦的腳步聲響在寢室外面。房東夫婦一到寢室,我便驚醒過來。為了怕其他同學起疑,我們和房東已經商量好,倘若屍體再次出現,他們來通知我們時不再敲門,而是做狗吠。
腳步聲止,狗吠起。
我的心狂跳。吳建華和揭飛翔都已下了床。
我輕輕地下到地上。
“這他媽也太不可能了吧。”吳建華的聲音發顫。
“一定是項旺福死的太慘了。我真他媽的後悔啊。”揭飛翔說。
“走吧。”我說。
“我,我……”吳建華說。
“你不會說你不去吧?”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