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儲火玉先到操場的各個角落看了看,不見餘慧慧的影子便去學校前的大馬路上找。我們往上走到林管站對面的樹林,往下走到蔣村街上都沒有見到餘慧慧。
“這真急死人了。她會去了哪裡呢?”儲火玉說。
“她不會想不開吧?”我說。
“哦,你現在再說這種話了,”儲火玉突然很生氣地說道,“你也太不給她面子了。人家可是一個女孩子。”
“那你說我能收她的圍脖嗎?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我收下她的圍脖對她傷害不更大嗎?”
“你不知道餘慧慧有多喜歡你。她和我說的話題都是有關你的。她總跟我說做夢都夢見你。”
“是她誤解我了。”我嘆了口氣。
“可你也不能拒絕地那麼直接呀。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面。”
“正因為當著所有同學的面,我才不好委婉,含蓄。還有,她怎麼想到當著全班同學的面送我圍脖?你沒有勸過她嗎?”
“我壓根兒不知道這回事。”儲火玉說。
“哦。”
“是她認定了你會接受的。你也知道,她直爽而又自信。她或許想都沒想過你會拒絕。不想你卻拒絕了,而且這麼徹底,讓她怎麼能接受?”
“我哪能想到這麼多。”我說。
我們重新回到學校。我們希望餘慧慧在寢室裡,好比她剛才只是出去買了點東西或者上了趟廁然後回到寢室一樣。
女寢室裡嘰嘰喳喳的,但是不見餘慧慧。
我們決定沿著林管站臨近水田的那條小路繞過林管站去河邊尋找,因為儲火玉告訴我餘慧慧不開心的時候總喜歡走這條路。
那是一條一米見寬的小路。道路左邊是水田,水田裡積滿了水,藉助朦朧的月光可以看見水田裡盡是一些水草。還沒有到插秧的時節。道路右邊是林管站所屬轄區的圍牆,雜草從圍牆牆腳長出來,斜伸向道路的上空。
水田過去是一片樹林。這時候看去樹林陰森森的,有夜鳥的叫聲從林子裡傳出來。
“這叫聲好瘮人。我感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儲火玉說。
“不會吧,有這麼膽小嗎?”我說。
“誰叫你讓我走前面的?”
“那你走後面。”
“我才不。走後面更可怕。都怪這餘慧慧。她到底去哪了?”
走完這條小路我們下到小河邊的機耕道上。我們已經走到了學校食堂後面的那段路上了。
站在這條路往上看,你才明白蔣村中學其就建在一個小山包上,食堂所處的位置距離這條機耕道至少有十幾米的高度。一條極陡的小路從廁所那個位置往下延伸到這條機耕道上。
那條小路就是我下河洗澡的必經之路。
水面銀光閃閃。河水衝下河壩發出的嘩嘩聲在夜間顯得特別響亮。
餘慧慧坐在攔水壩前靠近學校這一頭的河堤上。
“慧慧,”儲火玉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