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餘悠然行事作風向來冷絕,能把事情一字道完的,絕對不會再說二字。
八道鐘聲響起,徽山已然不在考場方圓,純陽被迫遷移。今日餘悠然帶著人馬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擺出純陽的殺伐大陣,目的顯而易見。她終於是要出劍了,劍鋒所指,正就是盤踞在西考場的另一頭猛虎瞿隴。
此時她說道生的話太多,換而言之就是說,道生其實不需要說話。
這般淺顯的道理道生當然懂,只是當下狀況,他是真的不想兵戎相見呀。
可沒等道生有話,寶藍輕車再次傳出四字。
“碎玉,免死。”
“……”
碎玉免死,若不碎玉,那然就是死了。
這不是威脅,而是餘悠然的勸告。
炎炎夏日中,風都含著熱度。
綠樹濃蔭清涼有限,垂頭喪氣的柳樹像得了病似,葉子掛著灰土在枝上打著卷。即便微風有情意,但枝條一動也懶得動,死氣沉沉地低垂著尾巴兒。泥土散發著被曬得滾燙滾燙的土氣,幾隻黑褐色的大肚蟋蟀,如安著彈簧似的蹦來蹦去。
情景很安詳,就像烈日照曬大地的平常。
可往往變故都會選擇發生在這般安詳的土壤裡。
午後的天空,依舊陽光燦爛。
分佈在方寸山脈各地的人兒剛吃完午飯不久,瞿隴山東南千里之地,忽然有千道玉碎光芒,同時綻放!
幽綠色的光芒匯聚成擎天光柱,霎時洞穿穹蒼,青去數十里雲卷。
以方寸峰為圓心,方圓四千裡內,考場人人可得見。
無需詢問亦無需派兵查探,只要看得見這壯麗奇觀的人稍稍思量,便都能猜測到事情的大概。
遙望那碎玉光芒有千餘道,且位處瞿隴千里內。那碎玉的人,十有八九就只能是瞿隴剛劃分的八大軍團之一。全數光芒在數息時間內相繼綻放,絲毫不拖泥帶水,那就意味著碎玉者是自行淘汰的,並未有經歷過激烈的廝殺。這般情況,可能只有一個:他們遭遇了某種不可抵抗的埋伏。
而天試進行到現今階段,能逼得瞿隴山千數人馬,毫無抵抗能力直接選擇投降者,就只有兩個勢力。
皇族和純陽。
皇族根基已在蠑螈役後,轉移至東考場,他們不可能為了埋伏千餘敵軍而放棄老巢,故可以首先排除在外。而純陽正好就在西考場,也正好在第八道鐘聲後,餘悠然領著大軍離開了徽山。
所以,答案輕而易舉就能呼之欲出…
餘悠然,在向瞿隴動刀子。
許多人所等待已久的好戲,終於開場了。
瞿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