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綢繆,方能安然。”
“……”
夏尋拋磚引玉開啟話題。
坐在唐川身旁的獨眼男子,邊啃著條羊腿,邊隨性說道:“行軍打仗玩的是命兒,當然是有能者居之,無能者次之。七千人裡,擇兩千四百強者優先入三甲,這最公允。”
“……”
夏尋沒接話,只是不著痕跡地朝著獨少使去個眼色。獨少會意,放下手中碗筷,正眼看著獨眼男子說道:“我以為,如此不妥。若按兄弟你說的做,瞿隴七千人馬很快就化成散沙一盤。既然三甲者已內定,他們便可坐享其成,讓別人衝鋒陷陣。其餘四千人自知無望三甲,便會心生頹然,輕則內訌,重則叛逃。屆時,我們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獨眼漢子並不賣獨少的賬,瞟去一眼便咧嘴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江湖人的規矩。你們那些文縐縐的道理我不曉得,也管不得。總而言之,我精武閣的弟兄全是精兵猛將,保底你們也得給我留兩百數。”
“我南斗拳館要三百二十。”
“我魏武樓最少要一百。”
“我騰刀流要二百。”
“白鶴門要三十…”
“……”
獨眼男子話罷,場間幾桌頭目爭先恐後紛紛報來人數。而這些人喊出數目之總和,不多不少就剛好是兩千四百人。很顯然,對於天試三甲的名額人選,瞿隴內部其實早就已經定好。
這也就難怪,夏尋能兵不刃血,劍不出鞘,便將輕而易舉地瞿隴人心一舉擊潰了。瞿隴山看似風平浪靜,裡頭卻是暗潮洶湧啊。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或許,這就是夏尋不願回答唐小糖那個問題的原因吧…名額有些,規矩不公,怎能安得人心?
獨少撩起輕笑,不動聲色地將精緻的小算盤放置在桌上,然後漫不經心地輕輕撥弄著說道:“風雨悽悽,曉風殘月,人心不足蛇吞象,直叫人寒了心。諸位一人一口就將三甲名額全給瓜分,連渣滓都不剩。這可叫剩下的兄弟情何以堪呀?”
“就是,憑什麼你們能進三甲,我們不行?”
“我們衝鋒陷陣,你們坐享其成,這算哪門子規矩?”
“說人數我們獨醉盟也不少,憑什麼只給我們二十個名額?!”
“這話我早想說了,狗日的拳頭大就了不起嗎?”
“狗眼看人低,你要想比拳頭是不是!”
“比就比,來呀!”
“……”
獨少的一番話,宛如點燃油鍋的星火,頓時就將瞿隴山腰的宴席炸開鍋。許多沒能內定入三甲的考生紛紛乍喝起,而得益的勢力則當仁不讓,場面一時間火氣瀰漫。
看得出,許多人對瞿隴內部的決定,其實早已心生唾棄。或許是往日礙於得益者人數眾多,失利者人少,沒有話語權,故不敢開口。如今夏尋帶來安塔山三千人馬加盟,直接就將瞿隴原來的平衡打破。且獨少又開了頭,苦悶多時的失利考生,也就變得肆無忌憚了。
氣氛突然急轉,使得主桌周遭的頭目不禁顯露異色,隱隱有怒起制止的苗頭。而唐小糖和唐川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臉色像吞了只死蒼蠅般難看。
“好你個夏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