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鯉驚退,花鳥蝶盡失色。
匍匐在地上的文武官員皆瑟瑟發抖。
二十年了,他們從未見過天子如此震怒。即便,二十年前也幾乎沒有…
天子怒道:“病入膏肓,當用重藥。朝廷既已是千瘡百孔之軀,那刮骨療毒又何妨?該殺的便就殺了吧,這是朕的大唐,朕的話就是聖旨,誰都不能凌駕於朕的頭上。”
“……”
龍嘯過後,聲息漸婉。
而威嚴的龍息依舊鎮壓著此間,特別是最後一話,無形之中給人以一種唯我獨尊的王者霸氣,且含意極深,耐人尋味…
結合上一句“兵乃國之根本”,其意便為:大唐乃天子之大唐,大唐之兵乃天子之兵,“兵體”有傷當以重藥刮骨療毒,毒瘤該除的便就除了吧。而這二十年來,大唐的軍隊雖然明面上是由兵部調配,但實際上兵權卻一直掌控在北城那座高塔裡,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如此看去,天子這一番話說是整頓軍紀,卻更像以整頓軍紀為由,清理那座高塔的根基呀。
“臣…明白。”
沉沉應話,似有千斤壓頂。
一勺魚食灑落清池,七彩斑斕的豆子散發濃濃鮮味,被驚嚇散去的肥碩錦鯉,很快便聞著鮮味又陸續聚攏了過來。百鯉爭食,魚躍水漸,開青花朵朵,映豔陽絢爛。
緩片刻,天子道:“聽說陳文書回來了。”
跪在後排的一位官員匍匐回道:“是回來了,不過傷得太重日前還不能下榻,正在府中養傷。南域詳細已呈信於御書房,如實情並無出入。”
“命可真大…”
看著不止湧出水面爭食的錦鯉,威嚴的目光隨之呈現出淡淡的冷色:“等他傷的好了,便命他去接手天策府的壽山案吧。”
“遵命。”
“把祁門來的屍首送去通天塔。”
“額…”
腦袋嗑破的官員略有不解,疑問道:“請問陛下,屍首眉心之血是否需要留下。”
“留來何用?那本是他的事情。”
“下官明白。“
“……”
夜彷徨,人不安。
腥風伴血雨漸成磅礴。
在暗中的黑手逼迫下,大唐京都終於暴怒了。
入夜後,京都長安的氣氛變得格外嚴肅。兵馬巡防,街道宵禁,錦衣夜行執刑部手諭在兩個時辰之內連闖數百門府,拿下近千人,其中不乏身居要職者,手掌實權者。經一夜審訊,這些人全成了街下之囚,被打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