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閒,很冷。
他甚至連桌上的金葉子和玉瓶子都沒有多看,冷冷地注視著老嫗的眼睛,而後冷冷地吐出三個字…
“呂奉仙。”
“……”
暖暖的夏風,暖暖地吹過。
乾瘦的大黃狗趴在門外紅棗樹輕睡去,茶館掌櫃把搖椅搬到了外頭,看著星月,搖擺著芭蕉扇。誰也不會曉得,當今天下最恐怖的陰謀,此時此刻會在此處被人掀開一片菱角。
呂奉仙,一個震驚天下的名字在這裡被人冷冷說出,卻沒掀起一點點預料之中的浪花,便消失在了風兒裡。似乎在座的所有人都早已經知道答案。
夏尋如此、四位老頭子亦如此。
那是一代劍神呂奉仙的精血…
“你沒有話要說嗎?”老嫗問。
“沒有。”
墨閒極冷,面對自己不熟悉的人,即便說他是惜字如金也毫不誇張。一個名字被道出後,他便沒有後文。
老嫗側目看去夏尋:“你呢?”
夏尋想了想,掂量著誠懇說道:“老婆婆,咱們別打埋伏了吧。很多事情我說了您也不會答,那倒不如不說。小子現在只想知道,您從我爺爺那裡得到的真實答案。還望您能透露些許,小子便感激不盡了。”
老嫗掀一抹怪異的笑容:“你覺得有可能?”
“幾乎沒可能。”夏尋搖搖頭,實話實說。
知子莫若父,爺孫的心思早已互相摸透。
那位大謀者是個怎麼樣的人,夏尋再清楚不過。言語謀事從來都滴水不漏,他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別人怎麼都不可能知道,即便真知道了那也不可能是真的。就好比現在,如果老嫗真應了夏尋的要求說道一番,那夏尋反倒就得考慮其中真假了。
“那你還問?”
“莎~”
夏尋伸手拿過金葉子放回到懷裡,再伸手拿過玉瓶子小心擰開玉石蓋子,細眯著眼睛,朝著裡頭那縷鮮紅的血液仔細看去。血液鮮紅,似剛從人體分離出來,飽滿圓潤成一縷狀,不凝固不蒸發也不粘稠,宛如一顆猩紅色的露珠兒躺在玉瓶子裡頭。
強行壓制住由鮮血侵襲而來的思緒,夏尋稍稍轉去話風,接著道:“老婆婆,你們遲了七個時辰,在這段時間裡我爺爺必然已經給了你們最為滿意的答覆,並把你們完全說服,否則你們不會與我安坐對話。所以,現在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從你們嘴裡套出話來。也所以,對於你們的事情我真的並未打算過問,我只是想知道關於我身體內部的問題,哪怕只是一點點提示。”
“這有區別嗎?”
“必然會有所區別。”
老嫗怪異地無聲笑著,有些調侃,也有些嘲諷的味道。
“但我還是不會說。”
“不,您不需要說,您只需要聽我說…”
話風忽然再轉,夏尋小心把玉石蓋子擰上玉瓶,再把玉瓶小心放在身前。抬起眼眸,極其認真地看去老嫗的眼睛,緊緊的看著,不放過任何一絲微小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