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臨門。”
啪啪啪啪!
夏淵令罷,早就拿著大香準備在一旁的墨閒和夏侯,各喊一句吉話,便急忙點著那兩聯長得誇張的炮仗…
炮仗聲起,碎紅紙舞,驚漫山鳥兒高飛。
在數百道目光之下,夏淵在前,揹著個巨大的包裹,領著身後的夏尋,順著炮仗迸炸的軌跡,緩緩步入登山道。事情展到這裡,亂哄哄的一場鬧劇,即將要迎來了最終的局點,畫上一個句號了…
紅彤彤的夕陽,紅彤彤的山道,金花兩旁開,餘煙淼淼飛昇。看著疾步上山的叔侄兩,山腰上的滋味似乎輕鬆了些許。事已至此,很多擔憂於不願,其實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了。無論結果如何,山頂上的那位老人家,必然會做出做好的選擇。
人與煙行,登山半道,鞭炮炸起的煙硝隨風漫上九天…
山頂,小竹屋。
偌大的廳堂幽怨沉沉。
老人家板著一副嚴肅的神態,端坐在上的太師椅上,沒有太多的情緒。懶惰的大雄雞趴在老人的灰袍子下,似睡非睡地半眯著眼睛。曹閣主與刀師傅,左右分站在太師椅後,一肅一憐,也沒過多的表情。而此間,情緒最豐富的,也就只有低埋著腦袋,站在廳堂中央的芍藥了。
小嘴微嘟,氣鼓鼓的樣子,滿臉幽怨,低眉信手。
隨著吵雜的炮仗聲響,由山腰一路傳入窗臺。坐在上許久無話的老人,擼了擼嘴皮子,緩聲道:“回房去吧。”
“我不回。”
“……”
向來乖巧的徒兒,今日居然去了尊稱,直接了當地頂撞起了先生。這是十多年來,這間小竹屋裡頭,從未生過的事情。老人隨之而來的不悅與怒氣,那是必然會有的。只是,現在被他忍在了肚子了,不予洩罷了。
老人緩緩道:“你站這也沒用,這是我允不了。”
“為什麼?”芍藥聲問。
啪啪啪!
有窗外傳來的炮仗聲,漸漸地,響亮了一些。
老人緩答:“為了你好。”
“可是我現在一點都不覺得好。”綻著幽怨的目光,芍藥抬頭道。
“現在不重要,以後覺得好就成。”老人看著自己小徒兒那可憐兮兮的目光,緩緩道。
“現在都不好了,您又怎能確定以後會好。”大大的眼眸子,看著老人那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
老人微微一笑,無聲無息,毫無笑意。讓人看不出,這是嘲笑還是自嘲。
“因為我站得比你高,所以就比你看得多了。”
“這到底是為什麼?”
同樣的問題,芍藥在短短几句交談中,便問出了兩回。但,問題的根本卻有所不同。之前,她問的是老人為什麼不允。現在她問的是,老人到底是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