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閒靜聽著,依舊不話。
夏尋沒有理會,緩了緩再道:“一個月後,這艘滿載藍鮭魚的漁船終於隨著西北風飄到了東洲最南端的定冀島。待船靠岸,岸邊的勞力上船攬活時,船上那沾滿一地的發黑血痂硬是差點沒把他們給燻倒,雖然沒看到一具屍首,但並不難想象,這艘漁船曾經發生過何等慘烈的廝殺…”
“全死了?”墨閒突然插話問道。
夏尋平靜地否認道:“沒有,還剩兩個人。”
墨閒再問:“那天發生了什麼事?”
夏尋搖搖頭;“沒人知道。”
“何故?”
“沒人說。”
“為何?”
“默契,忌憚,又或是他們早已達成協議。”
“誰?”
“你該猜到一個。”
“我不想猜。”
“額,好吧…”
墨閒的問題就像一道道犀利的劍招,簡練至極,每一個問題都直接刺入要害,沒有一字多餘。夏尋也是極有耐心,他想了想說辭,又繼續說道:“當勞力上船時,船上只剩下兩個人…
一個人坐船頭,架著把砍刀,迎著海風喝著酒。一個人站船尾,抱著個水桶,裝著一隻半人高的海蚌,看著天。後來,船頭的人僱了苦力清掃了漁船,又請了杖手把漁船使回了東洲。而船尾那人,則抱著水桶,在定冀島下船離開了。”
“郎中。”
隨謎底被夏尋含糊揭開,整個故事的脈絡浮現水面,作為情節發展最重要的兩個人便呼之欲出。郎中,很顯然,這就是墨閒沒猜到的那個人。然而,新的疑惑隨之接踵而來…憑漁頭的武力,活下來是必然。可是,郎中是又怎麼活下來的?漁頭為什麼沒有殺掉他?他何故帶走那個木桶?漁頭為何會讓他帶走?這一個個接連浮現的疑問就好象一層層紗布,把剛剛揭曉的謎底又再度重重包裹起來。
讓人鬱悶至極。
“他與漁頭相識?”墨閒問道。
夏尋平平答:“理應相識,但卻並不相識。”
“那他就理應必死。”
“我也這麼認為。”夏尋不置可否隨話點點頭,再道:“當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也是和你這麼想的。但是爺爺卻說,郎中才是這個故事的主角,所以他必然不會死。”
“郎中才是主角?”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