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笑聲癲狂,撕聲竭力。
重傷男子似在自嘲自己面對惡人魚肉時的無能為力,也似在群嘲著在座江湖人的力不從心。看著那件已經從高臺上走下的龍袍,場間的江湖人都只能是在默默地看著,沉沉地看著,看著他帶著從容平淡離去。
數十萬江湖人的性命,在數日間被他虐殺於股掌之中,放血烤屍煉丹。這樣的事情,無論放到哪個年代都足以用滅絕人倫來形容。就如老道人和重傷男子所言,那個不見天日的山洞是地獄,那些帶著面具的施暴者是惡鬼,而這位殺人不見血隱藏在幕後的王爺,就是統治著那個地獄的魔鬼之王!
無需再多問,恐怖的真相即便揭露一絲也足以讓人無法自控。壯實道人眼中的憤怒已然不加掩飾,看著逐步走遠的岳陽王,他逐字問道:“他們的屍首現在哪裡?”
問話聲不大,給人感覺道人彷彿只是在問躺在旁邊的那位重傷男子而已。而重傷男子似乎也是這麼認為的,他緩緩收起笑意,無力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屍首被他們從竹竿上取下以後,便集中放置在一處,分別撒上硫粉。待丹藥煉成的那天,便連著丹藥一起被運出山洞了。我們被鎖了腳鐐,沒法跟去…”
“他們的屍首現在哪裡?”
“恩?”
重傷男子說完,壯實道人又是冷冷地把問題重複問了一遍。男子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壯實道人所問的人並不是他,而是遠處的岳陽王。
“噠…噠…”
遠處,岳陽王腳並未停步,他就像沒聽到問話一般,背對著大船的方向平平淡淡逐步行遠。冷月映著寒光灑在他的衣裳上顯得更外的陰冷,那是一種難以言語的冷意,就像一把正沾著鮮血歸鞘的利劍,血色之下是隨時都能取人性命的鋒芒,任何人的性命在這道鋒芒之下都宛如草芥,不值一提。
“我問你!他們的屍首現在哪裡呀!”
話不再是問了,而是暴喝!話聲之大就好比一頭即將發怒的野獸在寂夜中咆哮,回鳴震盪著山谷!然,即便如此岳陽王仍未理會,依舊平靜地走著。眉宇間的平靜,無不透露著他對此間事情的蔑視,已及對那聲野獸怒吼的無視…
“喳…”
手掌緩緩地按在劍柄上,不難看出壯實道人的怒火已經燃燒到極致了。
“天下道祖,純陽至尊,無人能辱。”銀劍緩緩出鞘,狠絕的話語也從壯實道人的牙縫裡一點點洩出:“我最後問你一次,屍首現在哪裡!?”
“噌噌噌…”
再聲暴喝,大船上數千把已經歸鞘的銀劍,幾乎同時再次拔出!銀芒綻盛,殺意凌然,劍指高臺正下的人影!
“噠,噠…”
只是,岳陽王仍未止步,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過停下來的念頭。似乎他身後那數千把流露著殺意的銀劍,不過只是稍帶血腥的空氣。岳陽王平平靜靜地走著,神色嚴肅且自然,越來越遠,他走過了高臺的範圍,走過了夏淵的身旁,帶著所有人聚攏過來的目光沿著宴席場間的走道,靜靜地走向夜宴的出口。
而,就在這個時候…
“喳…”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