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梵聞言,就彷彿聽到了一個非常可笑的笑話一般,莫名地就放聲大笑了起來。笑聲厲,笑意狂,整個廂房頃刻間便被古梵這突兀的笑聲給淹沒,甚至連墨閒與無痕的交戰聲響也被稀釋得等下零星的回鳴…
“唰!”
笑,終有止時。
笑得正歡時候,古梵突然臉頰一繃!凌厲的目光瞬間從夏尋的身上移到了芍藥的身上,最終狠狠地釘在了夏侯那張帶著血跡的臉上。緊接著,厲聲快道:“我確實傷不了你,但你也保不住他們兩!”
“噔!”
此話一出,場間氣氛頓時緊繃!
尤其是夏侯,乍的一下便提起了殘餘下來的所有力氣,兩拳緊繃,兩眼怒瞪,擺出了一副生死相搏的架勢。而芍藥和夏尋的表現則坦然多了。她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稍稍做了個戒備的手勢。夏尋則更淡定,比之先前任何一個時候都更加淡然。他若無其事地放下颳著鼻樑骨的手掌,朝著夏侯招了招手,似乎在示意著無需緊張。爾後他才平靜地看著古梵,簡單說道:“他們無需我保。”
“呵,大言不慚。”
一聲鄙笑,相當不恥。
但沒等古梵有話,夏尋就已經繼續誠懇地說道:“我知道你這副棺材裡,必定葬了一具無上神軀,外加之你多年的孕養,如若你開封此棺,那便唯王者能與你匹敵。可是,我還是那句話,後手我們也有,而且穩壓你一籌,你今夜真的沒有半點勝算。所以,我很誠懇地勸告你,沒必要把大家都逼到最後一步,真的。”
“咔…”
拳繃骨響,兩眼血光泛…
聽完夏尋這話,古梵那是又驚有怒。
驚的是,夏尋著實狂妄。在知道他這副棺材的來頭以後,居然還能說出如此狂無邊際的話來。此時即便古梵是傻子,那也能感覺到,夏尋這份狂妄裡頭恐怕還真有些不為人知的貓膩。而怒的,則是他心中的一股惱火。作為人間罕有的修道天才,他身懷巫祖血脈,三脈無上大道同修,自幼便被同輩奉為天人般的存在。而如今面對夏尋,在看似壓倒性的優勢下,卻連番失勢。無痕被阻,聖器被毀,心脈受損,逼得祭出了自己藏鋒多年的“輪迴聖棺”。他本想借此反敗為勝贏回一籌,可是以夏尋現在的態度看來,人家是壓根就不把他這最後的殺手鐧放在眼裡!
如此憋屈,一位心高氣傲的天驕子又怎能夠受得了?想到這裡,古梵心中的怒火是直接燃燒到了臉上。幾欲滴血的兩眼,狠狠地盯著夏尋是一動不動,逐字說道:“可知道,你這張嘴臉著實讓人討厭。”
陰狠一話,含怒而洩。隨說得緩慢,卻似有熊熊烈火正在焚燒空寂。
這,或許就是古梵的真實想法了吧。
“我知道。”
夏尋輕輕點頭,回答的異常真切,讓人感覺不到半分虛偽:“你的這番話,其實很多人給我說過,所以我早就習慣了。但,這並不重要。”說著,夏尋把手中的陰陽羅盤輕輕往前一扔…
“嗙鋃鐺…”
“噌!”
“……”
陰陽羅盤在空中被丟擲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越過了紅木棺材,穩穩地落在了古梵的腳下。也就是羅盤落地後的下一個瞬間!此間的另一處,對弈多時的墨閒和無痕,在一聲鐵擊聲鳴下,幾乎同時後躍,分開了纏鬥的身影,也結束了他們的戰局。
墨閒挽青鋒撩起一劍花,迅速疾回到夏尋的身側。青鋒下指,雙目冷視前方,沒有多言,唯有青鋒劍的劍刃垂落著一縷鮮紅的血絲,在訴說著它主人的戰果。
同樣的,無痕一手執索一手執鐮,一個踏腳疾退,也退回到了古梵的身旁。同樣把鐮戒備,目視墨閒,一話不說。只不過,此時他的黑鐮上卻沒和墨閒的青鋒劍一般帶有血跡,有的只是數縷來自墨閒發末的青絲,而他穿著的夜行服右肩處卻不知何時被破開一道口子。這破口子雖然不大,但細細留著一縷血痕,很顯然他輸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