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狗尾巴草癟了癟,雖然夏侯很是不耐卻也沒再嚷嚷,迅速閉上嘴巴細細聆聽去。而此時,四周皆靜,樓高千丈,是連蟲鳴聲也沒有,即便是一根繡花針跌落地上,也都能讓人聽得清楚。所以,當夏侯不再嚷嚷以後,那就只剩下一道清晰的聲音…
“噠,噠。”
那是一道沉重的腳步聲,比之金不換的厚重它更顯清脆,由上而下聲聲規律。
樓上,
岳陽樓頂層,聲源傳來的地方。
此處充斥著狐疑,狐疑來源於不久前,樓下那三十七位老道人相繼躍身離去之後,坐在窗前不動許久的那位妖異少年忽然站起了身來。或是嫌棄,或是無視,他沒和憑欄處的四位商道打上一聲招呼,拂了拂衣裳便一聲不吭地走出了房間。他不說話,此間自然也就沒人會熱臉貼冷屁股去跟他說話了。因為在這樣的一個夜裡,面對這樣一個詭異的人,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緯度的人。
“咕嚕嚕…”
廂房外,鐵索升降時的轉動聲響,沉悶刺耳如厲鬼在夜間嘶鳴。走的人,已經走遠,這個時候頂樓廂房內的書生方才收回狐疑的目光,轉眼尋疑看此間另外三人。商賈應該是看懂他的意思,攤開賬本用毛筆在紙上寫下幾字,爾後再輕輕地把賬本放在茶几之上。
賬本寫著四字,“靜觀其變”。
樓下,七十七層。
隨著鐵咕嚕的轉動聲響起,此處的氣氛由安靜逐漸轉向了沉靜。就連夏侯都壓下了他那呱噪的痞子脾性,靜靜地眯起了眼睛,沉沉看著窗門那頭。墨閒把三尺青鋒緩緩由背上取下,把著劍柄平放在桌上,似有一觸即發的戒備之意。而夏尋和芍藥則沒太多的動作,只是在眾人看不到的桌面底下,兩隻手掌互相間輕輕寫著什麼。
燭火幽忽,冷風相隨,十數里外的瀛水大河上有血腥瀰漫,而此處的血味也不見得弱去多少。或許從另一個角度說來,這裡的腥味更具有某種深意。否則,此間四人,今夜也不會來到這裡。
“咕嚕嚕。”很快的,門外的鐵咕嚕轉動聲停了。
隨著“吱喳”一聲開門,沉重的腳步聲再次響起。由遠而近,不快不慢富有節奏感,不時還伴隨有輕微的鐵擊聲,就宛如鐵匠們在熔爐邊上鍛造著精鋼,聽得煩躁。而沒過多久,這腳步聲也停了,一道高大的人影便隨之出現在了暗黃色的窗紙之後。
“咄咄咄。”
輕敲木門,不多不少就三響。夏侯含著狗尾巴草,朝著門外喊道:“門沒鎖,想進來推開便是。”
“誒卡。”
門,確實沒鎖,是虛掩著的。虛掩的木門輕輕一推便被開啟。血紅色的槐木棺材首先映入眼簾,背棺材的少年依舊穿著那一身紅得滲血的束身錦衣,臉上盛著一抹妖異的微笑。他靜靜地掃看去此間四人一眼。一眼之後,便直徑走到桌前坐下了。
“懂規矩麼?”
“什麼規矩?”
“……”